“那裴世子到底是怎麽沒的?”另一官員到底還是掩飾不住心中的好奇。他還記得很多年前,也差不多是這種時候,國公府的先世子和世子夫人的死訊傳入梁京,叫大家都不敢置信。沒想到,他的後人竟也會遭此劫難。
王姓官員道:“你還記得之前楚州知府上奏的事嗎?他的轄地發生了水災,淹沒了良田屋舍,百姓死傷無數。”
“如何不記得,可這又與那裴世子有何關系?”
王姓官員道:“關系大著了,有人曾在回程的路上碰到了裴世子一行人。當時他們還寒暄了幾句。只不過那人急著趕路,便縱馬狂奔而去,兩天之後,他過了楚州的地界,洪水就來了。那裴世子當時,應該就在楚州了。”
“這樣說來,那人倒是不曾親眼目睹這件事。既如此,他又怎能確定裴世子一定死了呢?說不定他們繞路另行,耽誤了時間也說不定。”另一官員屬於比較理性的。
“那處距離梁京根本不算遠,就算繞路另行,多個一兩天也該到梁京了。可現在距離那人到京城已過去了九天,這麽長的時間,別說乘馬車,便是用腳走,也該到了才是。”王姓官員還是很篤定自己聽到的消息是真的,外頭傳得風風雨雨,要知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關於這一點,另一官員也不知該說些什才好,不過他還是認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兩人討論的內容,其他衙門的人也都在討論,甚至說的比王姓官員知道的還詳細具體些,活靈活現得好像人人都親眼目睹了這件事一樣。
消息越傳越廣,人們越聽越覺得是真的,以至於他們見到裴世元時,還要特意停下道一句“節哀順變”。
裴世元聽了好幾句,最初隻覺得晦氣與莫名其妙,好端端的讓他節哀幹什麽?可接連聽了幾遍後,他開始有些慌了,難不成是家裡出事了?
他攔住一個讓他節哀的官員詢問原因。那官員見他真不知道,便把聽來的事情全都告訴了裴世元。
這一聽可不得了,直接讓裴世元整個人都懵了。
裴澈,死了?
裴世元有一種不真實感,那個與他爭奪國公府世子之位的裴澈竟然就這麽死了?走到無人之處時,他突然笑出了聲音。他笑裴世傑和裴澈兩人都沒有當國公爺的命,就算當上了世子又怎麽樣?還不是要死於非命?
笑過之後他又覺得不對勁,那人雖然說的像是真的,可府裡卻一點兒動靜也無,既無人來報喪,也無人出京去尋人。難不成,府裡那位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事實上,裴老夫人確實還沒聽到這個傳言。她最近都在佛堂禮佛,鮮少出門,也沒傳人進來將打探到的消息告訴她。她院子裡的人都是心腹,這種外頭的消息她們聽了雖然震撼,但卻不敢私底下議論,更不敢將它傳到老太太的耳朵裡。倘若這是假的,老太太絕不會放過傳流言的人。倘若這是真的,她們也不知道老太太會做出怎樣的舉動。
消息傳來傳去,終於傳到了梁平帝的耳朵裡,乍一聽聞這個消息,梁平帝是不相信的。
“荒唐,楚州水災已漸漸平息,派去的官員正組織人手核對淹死之人的身份。裴澈是何等身份,假如他在楚州被水淹死了,早就有人上折稟報了。”他雖不喜裴家,可也沒想過讓他們去死,特別裴澈這人有幾分手段,在一眾世家子弟當中,也算是佼佼者了。
徐海忙道:“皇上英明,此事必定是下面的那些人以訛傳訛,才演變成如今的模樣。隻不知此事到底是誰傳出來的,他這樣說的目的何在?”
他的問題,梁平帝同樣不解。不過皇家要知道點消息是很容易的,隻半日時間,傳出消息的那人就被帶到宮裡來了。
那人是一個四品官的兒子,被抓之時正在酒樓喝酒。被帶到皇宮後,他整個人都嚇傻了。直到徐海開始問話,他才戰戰兢兢地把當日發生的事情和盤托出。
原來他那天正與梁京的一群紈絝在花樓飲酒作樂。大家各自說著自己最近的見聞,聊得不亦樂乎。那人離開梁京數日,一時插不上話,只能默默聽著。過了好一會,大家終於停了下來,這人便趕緊把他在路上碰到裴澈與他那男妻的事說了出來。
對於裴澈,在場的紈絝們都有些說不出的滋味。曾經的裴澈是他們共同的敵人,家家的長輩提起他都是稱讚不絕於口的,而且他長得好,往往他一出現,那些小娘子們便只看他去了。但後來,裴澈娶了個男妻,他們便逐漸找回了自信,認為自己總算有個地方能強過他了。
此時聽到裴澈的事,他們都豎起了耳朵聽。那人一興奮,嘴裡便開始跑馬,真的假的一通胡說,最後還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被眾人圍在中間,看著大家驚訝的神情,那人內心瞬間得到了滿足。
只是這一時嘴快,卻令風言風語傳遍整個梁京,這樣的後果,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第187章 氣暈
“總算要到了!”
江淼看著不遠處高大的城門, 滿臉都是活過來了的表情。這幾天他們都待在車上,別提多憋屈了,特別是時不時還下場小雨,連吃的東西都做不了, 只能啃乾糧。
馬車越走越近, 很快就到了城門口。一行人下了馬車, 等待守衛做檢查。
城牆上,負責守衛城門的校尉原本正百無聊賴地站在上頭觀望,可當他看清馬車上下來的一個人時,卻讓他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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