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母嘟囔著:“呸,哪裡是故土難離?我看他們就是給我們放臉色,不就是覺得我們在家裡住了一個多月吃了點東西麽?說翻臉就翻臉,一點情面都不講的。大危機沒爆發之前,他們哪次對我們說話不是客客氣氣的。現在就是覺得我們沒用了……”
旁邊有親戚應和起來,曹倩心頭的那股怨氣再一次爆發出來:“要不是嫁給你,我們一大家子也不至於淪落到看人臉色的地步。”
“李小軍你自己說說,從我們結婚開始,你爸媽幫了我們多少?五百萬的房子,我爸媽出了兩百五十萬,你爸媽才出六十萬。我閨蜜結婚,哪個不是去國外度假,買一克拉的鑽戒,就只有我一個,買個金器還要聽你哭窮。”
“我就知道你和你爸媽靠不住,在你家住了一個多月,吃了你家一點東西,你看看你爸媽那張臉。看到我的時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我肚子裡面還懷著你家的孩子呢,他們照顧過我一天嗎?不照顧我就算了,還巴巴跑去哄別人家的孩子。”
“你自己說說,搞個基地名額容易嗎?讓他們去基地難道是害他們?不知好歹的東西,好心當驢肝肺。最過分的是他竟然讓狗咬我爸爸,我爸對你不好嗎?我爸對他們不好嗎?”
“我知道你爸媽的意思,他們就希望你找個村裡的姑娘,能給你家種地生娃,二十四孝伺候他們兩口子,做個自帶工資的保姆。我跟你說李小軍,你爸媽這段時間對我的虐待,我記一輩子!”
倩倩喋喋不休訴說著心中的怨恨,尤其是對李叔李嬸的厭惡。從第一次上門時李嬸給她的紅包少了開始,到結婚後種種不如意……她的語速又快又尖,聽得人腦瓜子發蒙。
李小軍抓著雞骨頭對著篝火眼神黯淡,曹倩尖銳的嗓音和親戚們的應和在他耳中逐漸遠去。臉被篝火烘烤得滾燙,汗水混合著油汙從額頭滑下。作為一個腦力勞動者,他什麽時候吃過這種苦?
見李小軍雙目放空,曹倩氣不打一處來,她抓了一把石子丟了過來:“李小軍你聾了?!我在和你說話呢!”
臉皮上突然的疼喚醒了李小軍的思緒,他狠狠看向了曹倩,眼底泛起了自己都沒發覺的戾氣。
曹倩第一次在自己的丈夫臉上看到這麽可怕的表情,她的話卡在了喉嚨中,臉上也控制不住地出現了害怕:“你,你幹什麽?”
李小軍冷冷看了曹倩一眼,如果不是這個女人覺得自己受到了冷遇鬧騰著要走,他到現在還在自己的家裡。不用半夜修車,不用和父母鬧翻。要說倒霉,不知道是誰倒霉。
曹倩嘴唇翕動了兩下後哇的一聲哭了:“爸媽——你們快看,李小軍他凶我!他凶我!”
嶽母連忙安慰曹倩:“別哭別哭,倩倩你肚子裡面有寶寶,不要激動。”
嶽父則在打圓場:“別吵別吵,都是一家人有什麽好吵的。”
嶽家親戚們七嘴八舌:“小軍,這就是你不對了啊。倩倩懷著寶寶呢,你得讓讓她。”
“就是,倩倩說的也有道理。你一個大男人,心胸寬一些吧。快去道個歉,媳婦需要哄的。”
李小軍低頭看著手中的雞架覺得有些好笑,這些人到底有什麽資格凌駕在他之上?他承認,工作上面嶽父確實幫襯了他,可是其他人呢?他們為自己做了什麽?
他知道自己家境不行,因此和曹倩結婚之後一直伏低做小。他受的委屈,忍下的苦楚難道少了?大危機之後,這群人明明是靠著他生活,靠著他,他們才能有地方可以呆。現在他們車上的物資是自己家的,他們憑什麽還要讓自己低聲下氣?
曹倩還在尖銳的哭嚎著:“他不愛我了!媽媽,我要和他離婚!”
李小軍再也忍不下去了,他抬起手將沒有肉的雞架砸到了篝火裡:“閉嘴!要離婚是吧?現在離婚很簡單,都不用去民政局。離,現在就離,誰不離誰是孫子!”
雞架重重落到篝火裡,帶著火星的炭火飛了起來。這一舉動驚得嶽家的親戚們傻了眼,剛才還嚎哭著要離婚的曹倩呆愣愣的看著李小軍的臉,哭聲戛然而止。
大家都不是傻子,李小軍是他們這群人中最年輕也是最能吃苦的一個,要是他真轉身回頭,他們能走多遠就是未知數了。
方才還在指責李小軍的嶽家親戚紛紛變了口風,這一次他們開始勸曹倩:“倩倩啊,小軍也沒說什麽,你別不依不饒的啊。女人家得溫柔一些。”
“是啊倩倩,小軍對你挺好。做人要知足啊!”
江榕看得直樂呵,這比電視上的肥皂劇好看多了。之前還是團結一家人,現在就開始鬧分裂了,只能說針不扎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沒了爹媽給他兜底,李小軍真切地感覺到了疼。失去了大危機之前的那些特權,原本高高在上的人也得低頭。
挺好,但願疼痛來得更加猛烈一些。
就在江榕全身心投入的時候,關紹突然戳了戳他:“有東西靠近。”
江榕眉頭一皺,異能順著身邊的植物放出,這一放他詫異極了:“狼?”
來的還不止一頭狼,而是一群狼。它們靈巧地穿過山林悄無聲息地接近著獵物,夜色成了它們最好的掩護,要不是江榕放出異能,憑著雙眼根本看不清它們。
這就奇怪了,老家附近沒聽說過有狼,更沒聽說過狼群活動。難道是他看錯了?來的可能是一群變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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