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邑說:“你挪一下,壓住我頭髮了。”
男人垂眸,低頭挪動的同時,再次看向他。
薑邑湊過去,拉出自己的頭髮,隨後仰臉跟他碰了碰嘴。
下一刻,微動的雙唇就被用力含住了。
兩人的手不知何時握到了一起,越握越緊。
薑邑被親得迷糊,隻覺得嘴巴在被人沒命地親、啃,讓他渾身發熱,不知如何是好了,遵循本能地蹬開被子,露出白皙的雙腳,還要再蹬,被趙允隋壓住了:“別動。”
他的聲音很不平穩。
薑邑不蹬被子,開始蹬他,蹬得不輕不重,然後仰著腦袋,回應對方的不知輕重的吻。
比起趙允隋,他的親吻更像是在吃東西,還吃得很不斯文,好幾次甚至把自己的舌頭都咬了。
可他越是這樣,趙允隋越是受不了,結束後,忽然不聲不響就下床跑了。
薑邑:“……”
他等了一會兒,聽到隔壁響起洗澡的水聲,這才安心,打了個哈欠就閉上眼,真的睡了過去。
……
趙允隋一夜沒睡。
他衝完澡沒進屋,在雪地裡練了一宿的劍。
無數情緒交織,薑邑的臉不斷浮現,他一時覺得興奮,一時又覺得傷心,最後滿腦子都是薑邑親他時木然的臉,心裡一下子就變得很空。
他在劍光和寒風中想了一整晚,很多事想不通,天亮後,余光看到穿著紅襖的薑邑揉著眼睛走出來,那些想不通的事,就化作雲煙,不去想了。
縱然對他無意又如何,只要他能把人留在身邊便是了!
……
之後的兩天,整個村子裡的人都更加忙碌起來,大多人都在準備祭祀先人的供品。
村裡人送了薑邑一些菜種子,讓他開春後種在門口的園子裡。
薑邑把那些種子放在壇子裡收著沒當一回事,繼續明裡暗裡打聽許小連的事。
離過年只剩兩天的時候,薑邑又去了許家,不過這次沒有走明路,他在傍晚翻牆潛入進去。
許父外出不在家,許母正在打掃靈堂。
薑邑等她打掃完離開,連忙進去看了看,都是些許家先人的靈牌,沒有任何許與小連相關的東西。
薑邑有些失望,本要離開,外面的許母這時又回來了。
他連忙躲進櫃子後面。
許母拿了個用布包著的靈牌過來,放在最角落的地方,念叨了句“列祖列宗,過年這幾天,容他回家吧”後又緩緩走了。
等沒了動靜,薑邑小心翼翼過去,將布打開,真是個靈牌,上面也果然刻著許小連的名字,用的是死者為男的“愛子”,死的時間寫的是十五年前。
差不多也是許蓮兒進王府的時間。
也是他們當年從東賢那裡討要說法後領錢後來的時間。
薑邑走出靈堂悄悄離開時,許父已經回來了,許母正在堂屋和他商量除夕給先人準備的供品,說完又問:“今年還要去亂墳崗給小連燒紙嗎?”
許父歎了口氣:“都這麽多年了,你堅持要去,我又有什麽辦法呢?”
許母便發了脾氣:“我們再不去,還有誰去?要不是你一直嫌那孩子丟人,我也不會任由他當年跟著東賢跑了!我那時候不是想著找個陌生地方生活,有人照顧他總比一輩子在這裡受人白眼的好!可誰知找了頭狼!”
許父說:“那你去亂墳崗有什麽用?她又不是死在那兒的!”
許母衝過去推搡他:“要不是你之前嫌他丟人對他不好,讓他從不想回家,我會想到他經常去的亂墳崗嗎?就因為你,就因為這一村子人,小連死後魂都不會回來!我不去他愛去玩的亂墳崗祭他,還能去哪兒?!你說啊!!!”
許父吼道:“你別鬧了!”
許母哭起來:“我鬧?你才在鬧!你為了錢孩子都不要了!都是你!我現在都不知道我的孩子死去了哪兒……”
許父氣道:“你還要瘋到什麽時候?那孩子不男不女,當年若是留在村子裡,以後誰願意嫁給他,男人又有誰敢娶她?!而且東賢不是說了,是他自己走丟了!”
“我不信!他一個高手能連個人都看不住?他就是風光了,嫌棄小連,把他害死在外面……”
“行了!錢都拿了,都這麽多年了!你還想怎麽樣?”
“嗚嗚嗚……都是你,你非說以後還會有別的孩子,你不要我的小連,你把他逼走,把他逼死了!我當初就不該什麽都聽你的……”
薑邑在牆角後眼看這對老夫妻一直吵到天黑,吵完又習慣似的互相攙扶回了屋,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
回到住處,趙允隋正在修灶房的屋頂,那裡漏雨,他們之前煮飯時,屋頂化的雪會淅淅瀝瀝落到爐子旁,每次從灶房出來,薑邑的鞋子都會變得又濕又髒。
薑邑提著燈進去看,趙允隋不僅修了屋頂,泥濘的地面也被他鋪滿了白色的石子,乾淨利落多了。
對方縱身跳下來,問他想吃什麽。
薑邑說:“肉片炒白菜吧。”
趙允隋開始做肉片炒白菜,外面風大,薑邑關了門,坐在灶台後幫忙燒火,他說:“我有個消息,你要不要聽?”
趙允隋看他一眼,繼續切菜,他切菜時依舊斯文,耍劍一樣漂亮,薑邑看得有滋有味,說:“許小連離開村子前,經常會去亂墳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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