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邑說:“我不是,走開。”
待那道黑影低頭縮進樹後,他繼續往前走。
到了家門口,薑邑推開大門,隨即,竟又聽到一聲細微的哭聲。
扭臉瞧去,那死嬰還跟著他,剛剛是被門上的驅邪符紙燙得滾遠了。
“……”
薑邑抱著西瓜進屋,抬眼就往裡邊的床上看。
趙允隋應該是剛醒不久,眼睫原本在閃動,聽到動靜後就伸手抓著床沿,竭力要起身。
薑邑立馬放下西瓜準備去扶他,剛一彎腰,目光卻掃到不遠處的桌子。
上面蓋著竹罩,菜湯齊全。
他面上微動,詫道:“你起來過?”
那邊男人已經下了床撐牆過來,低垂著眼:“涼了,我去熱。”
“別亂動。”薑邑伸手想拉他,只是一碰又變成了抱,對方雙手一滯,立馬將他用力圈住了。
薑邑說:“我帶了西瓜回來,等會兒吃西瓜。”
屋裡有些悶熱,他們到院子裡打井水,薑邑把兩個西瓜全扔進桶裡,看著西瓜浸泡在冰涼的井水裡,還蹲下去拍了拍:“像是拍腦袋。”
趙允隋也蹲下去,唇角微提,在他後腦杓悄悄摸了摸。
接著,他們坐在院子裡的藤椅上乘涼,趙允隋仿佛是個閑不下來的人,只要清醒著,必然要找些事做,夜裡不方便看書,他就拿著木板在那敲敲打打。
薑邑一邊看一邊問:“你在做什麽?”
趙允隋:“食盒。”
薑邑:“真精巧!”
趙允隋垂眸看他一會兒,又繼續忙活,把那食盒做完後,他突然說:“門外有東西。”
薑邑一愣:“你怎麽知道?”
趙允隋薄唇抿直,低聲道:“我靈根還在,能聞到一些氣息。”
薑邑想了想,過去挨著他把今天做的生意說了,最後問:“你們修士遇到這種沒殺害人的邪祟,是不是會超度?”
趙允隋嗯了聲,眼睫垂下,沒再說話了。
薑邑頓時有了數,這種超度需要靈力,於是道:“那就等你以後恢復了靈力,再超度他。”
趙允隋身子微僵。
薑邑親昵地在他唇上碰了下,道:“你別再試圖運功刺激靈根了,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再去秘境入口一次,說不定就能找到進去的辦法。”
他知道神醫那些藥雖然猛,但不至於讓趙允隋反應這麽大,想來想去,只能是趙允隋私下趁他不在刺激過靈根。
神醫說過,趙允隋修為散盡,身體已和常人無異,若不用那些奇藥灌著,甚至連常人的體魄都沒有,雖還有靈根,卻幾乎等同於廢靈根了,在身體不變的情況下擅自運氣調動靈根,很容易造成身體崩亂。
那句話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趙允隋都躲避著他的視線擺弄那食盒,薑邑起身時,他才猛地伸手抓他胳膊:“我答應你,再也不碰靈根了!”
薑邑只是想去拿西瓜,沒想到他反應這麽大,但聽他這麽說,也放了心,同時對門外那小鬼也有了安排:既然那小鬼無害,又願意當小弟,那在找到可以超度他的修士前,不如物盡所用地差遣差遣好了,萬一窮奇鬼前來找趙允隋報仇,這小鬼也能做個及時的耳報神。
如此一想,薑邑愈發覺得自己成熟了,有此奸商心態,日後做生意也絕不會虧本,於是去門外給了那黑影一個眼神,唇語一番,對方心領神會,忙點頭答應。
西瓜比想象中還要甜,吃完了西瓜,薑邑就起了瞌睡,他不想屋裡屋外兩頭跑,直接就在院子裡洗起澡來。
趙允隋每天天黑前都會自己清洗一遍,他身軀偏寒,夏天也不容易出汗,因此也沒必要再洗,薑邑瞥他一眼,脫著衣服道:“你先去睡吧。”
趙允隋充耳不聞,在後面幫他兌熱水,水溫可以後,拿起澡巾說:“我給你搓背。”
薑邑打了個哈欠,本來也不太想動,看他真不走,乖乖轉過去。
小院的樹上時不時發出蟬鳴聲,清涼的夜風搖晃樹葉,薑邑身上的熱汗被一瓢瓢熱水衝下去,瓷白的皮膚染上月光,沾著幾縷微卷的烏黑長發,水淋淋,透著霧氣。
薑邑覺得身心一下子清爽了,懶懶地說:“我又想吃西瓜了……”
話沒說完,就安靜下來。
明明不冷,薑邑肩膀還是抖了下,尤其在趙允隋吻上他後背的那一刻,抖得極其明顯,抖完了又笑:“別玩了。”
他這句話讓趙允隋停下動作:“不是玩。”
薑邑呆了下,低頭隨便應了聲,衝完澡在外面站久了就冷,趕忙拿起浴巾擦了擦,拽著趙允隋回屋睡覺。
他怕熱,床上鋪了竹席,一躺上去便烙餅似地滾一圈,然後抬頭去親趙允隋。
趙允隋這次卻不再溫柔,黑夜裡盯著他的眼瞳猶如豺狼,沒一會兒,薑邑覺得嘴唇疼,起身就撓他:“不準咬我。”
趙允隋任由他撓,依舊狠狠地咬,不僅咬他嘴,還往脖子頸窩咬,又親又咬又吮,吃人都沒這樣急的。
薑邑不撓了,呼吸聲漸漸變了,恍惚中就說:“我……我忽然想起我以前做的夢了。”
趙允隋的嗓音很低:“什麽夢?”
薑邑嘴巴張了張,沒說。那個夢裡他和趙允隋也是這麽玩鬧,然後就鬧到了別的事上……
他想得整張臉都開始發燒,熱得難受,伸著四肢去抱趙允隋,試圖降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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