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離開了,”似乎是怕沐知害怕,楚江宴一邊說著,一邊還往前邁了一步將窗戶徹底合攏,隨後還捏著窗簾將整面牆都嚴嚴實實擋了起來,“沒事了。”
話是這麽說。
可扒拉著門框的沐知臉上還是寫滿了警惕。
“真的嗎,”他開口問,“他真的不在了嗎?”
用手指輕輕將花盆往裡推了推,楚江宴點了點頭,認真道:“不在了。”
他已經在窗外落下了自己的印記,就算真的還有血族不自量力來靠近,他也可以在第一時間察覺到這裡的情況。
沐知知道楚江宴的實力,對於這位血族親王的保證自然也是相信的。
可是…
走廊上的青年眨了眨眼,試圖將腦海裡不好的回憶全部揪住並丟出去,但最終還是垮著臉道:“我現在還忘不掉他的那張臉。”
這也不怪沐知。
畢竟不管哪個正常人被這麽一嚇,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總是會時不時想起這件事。
這就有些苦惱了。
基於對自己有著深刻的認知,沐知在糾結了好久之後,還是向著內心的恐懼投降了。
於是青年小聲開口:“楚江宴,你今晚可以陪我睡嗎?”
沐知捏著門框,磨磨蹭蹭補充道:“變不變貓都可以的,睡一晚就好。”
作者有話說:
沐小知:期待
第64章 小獵人十六
當大部分生物都逐漸入睡時的黑夜是楚江宴在一天當中最喜歡的時間段。
但是在邁著腿跳上床並在沐知期待的小眼神中鑽入被子裡之後, 他便覺得自己可以在這個喜好前面再加上一個至關重要的前提:和沐知在一起。
耳邊的呼吸已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放輕了下來,青年溫熱的呼吸也在一下一下地撲在絨毛上。
緬因敏感地抖了下耳朵,隨後在青年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抬起腦袋便去軟軟地蹭了下對方的下巴。
不管是人形還是貓形, 楚江宴長這麽大還沒有被別人直接上手就這麽箍在懷裡,更別說這件事還發生在床上。
紅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緩緩眨了一下, 緬因抬起爪子給自己舔了下毛, 注意力卻不受控制地盡數往邊上的人類身上飄去。
楚江宴以前是見過人類睡覺的,雖然沒有這麽近距離接觸過,但他好歹也是催眠過羅舟並見證了他從恍惚到入睡的全過程。
和血族沉睡時的兩手交叉疊放在腹部的姿勢不同,沐知的睡姿看起來特別的放松,甚至還把身體上所有的致命點大大咧咧展露了出來。
真是毫無警惕性可言。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獵殺者在上第一課的時候, 負責教他們的前輩都會讓他們背誦著名的《十要十不要》。
而其中的第一條, 就是不要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把脖子和手腕等地方隨意露出來, 特別是在高階血族的面前。
所以在低頭看了眼青年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又扭著頭去瞥了眼對方對方全然暴露在自己面前的脖頸後, 緬因晃了晃尾巴, 還是覺得獵殺者團隊裡的那些規章制度還是有必要去與時俱進下的。
在沐知的臂膀間輕輕轉了個身, 緬因調整了下自己,便圓著眼睛去好好注視起自己的小獵物來。
以前總是聽別的血族提起過和他們所配對的人類,也曾在某幾次聚會的時候見他們挽著已經被賦予初擁的人類坐在一起交談的模樣。
並且在聽他們介紹對方的時候, 用以稱呼的方式基本上都是“伴侶”二字。
楚江宴以前都是坐在二樓或是窗邊聽羅舟在一旁給自己八卦。
作為一隻每天飛來飛去熱衷於吃第一口瓜的吃瓜愛好者,羅舟知道的事情很多, 基本上只要在他面前露個面, 他就可以立刻將他們的故事絮絮叨叨講給楚江宴聽。
這樣的故事在一次聚會上, 楚江宴幾乎可以聽對方念叨兩三個。
可是隨著對於血族懲罰的逐漸降臨, 這類美好的故事就變得越來越少起來,甚至到了後來,楚江宴不僅沒有再聽到過新的愛情,反倒是在羅舟嘴裡得知了另外一類的故事。
在很多人類眼中,血族是異類,是魔鬼,更是不幸和災難最好的代名詞。
並且在這些人看來,血族沒有幸福更不配擁有幸福。
所以在發現他們之間的某些人,或是身邊的親朋好友和血族成功配對並即將被對方找上門來之後,在多數情況下他們都會選擇用自己的方式去保護對方。
人類的舉動其實並沒有過多的錯處,可是在他們獲得讚揚和感激,甚至還多次利用血族對獵物的特殊感應,給予這群惡魔致命一擊之後,他們就將目光落在了以往那些“受害者”身上。
在他們的觀念裡,被血族抓走是不幸的開端,被初擁成為血族也是被逼無奈地選擇,但只要將惡魔的軀殼焚燒,那他們體內無辜的靈魂才能得到真正意義上的救贖。
“他的夫人在初擁的前一天晚上突然收到了家族的來信,說是有極其重要的事情宣布,所有的家庭成員都必須在晚上到齊,”羅舟將杯子往桌上一放,搖頭歎息道,“可是在第二天,他和他夫人之間的感應卻是徹底斷了。”
腦海裡還浮現著那名血族在宴會上自始至終都形單影隻的身影,緬因耳朵一顫,卻是很快將心裡逐漸湧現出來的複雜情緒給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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