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略有些尷尬的高度。
明明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但是對於他這樣的小貓薄荷來說,卻是帶有不少的難度。
之前因為門不能走,沐知便將腦筋動到了窗戶上。
他想的是自己把窗打開,然後自己變回原形就可以從縫隙裡爬下去。
可是現在踮著腳往下一看,卻是讓他不由皺起臉來。
先不說這裡的牆壁會掉灰,興許自己在外頭還會抓不牢,現在光是這個高度,就足以讓小妖怪感到害怕。
但是和外頭那兩個壯漢比起來,這個高度似乎又稍微好了一些。
小妖怪在原地猶豫著轉著圈,並絞盡腦汁開始想起第三種辦法來。
他想得特別入神,以至於在陸尋推開大門走近客廳的聲音傳入耳中的時候,沐知被嚇得一顫,想都沒想就憑借著下意識的感覺變成了原形,隨後慌亂躲到了窗沿上。
沐知的本體本身就不大,特意將自己縮小了一圈後,就正好被釘在窗上的木板給擋得嚴嚴實實。
現在距離青年失蹤已經過了快一個小時。
這一個小時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反正陸尋回來得很是匆忙,就連開門的表情都有些奇怪。
哦不對。
現在是直接變扭曲了。
“他人呢?!”陸尋保持著開門的姿勢,對著背後的兩人吼道。
在陸長書從家裡搬出去之後,陸尋曾經很是無聊地天天打電話去騷擾對方,見他根本不搭理自己,就又翻出對方的微信天天發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在陸尋的記憶中,他這位哥哥從來沒有回應過他,也從來沒有主動聯系過他。
只是剛才,在被下屬喊出去並告知沐知的失蹤已經被報案的時候,他的手機倒是突然響了起來。
這是陸長書第一次給他打電話。
熟悉的嗓音隔著屏幕傳來,對方的態度依舊是往日的冷淡,“你把他帶走了?”
陸長書能夠找到自己並沒有讓陸尋感到意外,但想著動手的人並不是自己,就算被拍到了他也可以甩鍋不認。
於是陸尋故作疑惑,問道:“誰?”
“陸尋,”陸長書將對方的名字慢慢念了出來,話語中不帶一絲感情,“我有時真的會懷疑,你是不是老頭親生的。”
同樣都是一個父親,怎麽這人和自己完全不一樣。
“你什麽意思?”陸尋皺眉問。
“老頭都知道不能隨意碰我的東西,”他輕笑一聲,語調輕柔,“怎麽就你不僅不長記性,還直接有膽子動我的人呢?”
陸長書沒有過多描述,但陸尋卻是記起了他前半句話說的那件事。
他這個哥哥很少回家,就連過年都很少見面。
有次表叔一家來串門,剛進屋沒說幾句話,就開始將話題往陸長書身上扯。
主家和旁系一直有矛盾,平日裡便一直不對付,現在便索性是借題發揮了起來,聽得端坐在一旁的母親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
被對方頻頻誇讚起前妻的才華和大兒子的優秀後,陸父的面子險些沒掛住,就隻好打謊稱陸長書只是有事暫時外出,他們的關系也並沒有傳聞中的不好。
畢竟這位表叔可是出了名的大嘴巴,要是被他看出了什麽,明天整個A市就都會知道陸家的這個隱藏了很久的醜聞。
為了維系面子,也為了保護陸氏的聲譽,陸父便隻好當著對方的面,給陸長書打了個電話。
後者這段時間正在學校忙著競賽,因為需要某個證件,就難得答應回家了一趟。
只是他這一回來,就發現自己的房間變成了雜物間。
陸長書那時候倒也沒有說話,進去翻出了要的東西就離開了。
陸父當他真的沒往心裡去,倒是也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但等他在幾天后被助理通知,有筆籌備了好幾個月的大單子被一個從未聽過的團隊搶走,並且那個團隊的核心人員正是陸長書之後,他便直接在辦公室摔了杯子,拿起手機就撥通了電話想要去質問對方。
不同於他激動的情緒。
陸長書給他的回答很簡單。
你搶了我的臥室,那我就搶你一筆生意。
“很公平不是嗎?”年輕的長子這般陳述著。
在不被自己重視的長子身上摔了這麽大一個跟頭,這件事要是說出去,肯定會變成近段時間不少人飯後的談資。
這件事不僅在事業上給了陸父重大的打擊,同時也讓他重新打量起這個兒子來。
可惜之後的陸長書又恢復了以往的低調,陸父觀察了好幾年,也沒能讓他再瞧出些什麽來。
這件事一度被陸尋稱作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他後來查過那個團隊,發現裡面的人不是精英就是高端人員,就算沒有陸長書在,這個項目也不一定會被陸家拿下。
所以他對陸長書的前半句話並不感興趣,他現在的注意力完全被後面那句話吸引了去。
我的人。
陸長書說,沐知是他的人。
陸尋抓住了其中的重點,但這個重點卻是怎麽看怎麽奇怪。
不過他轉念一想,就又覺得這話也沒什麽毛病。
畢竟陸長書和沐知不對付,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把敵人成為自己的人,這句話倒是也挺合理的。
於是陸尋嬉笑道:“哥你在說什麽呢,我什麽時候動過你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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