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微微揚起了頭來,他眼神平靜,“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自身情況特殊,以及成長環境的緣故,秦執早就已經習慣了獨來獨往的生活。
並且比起和其他人打交道,他更喜歡泡在實驗室裡,穿著白大褂去和那些冷冰冰的瓶瓶罐罐和藥劑作伴。
在很多人看來,秦執是一個很好且很有實力的領導者,他雷厲風行又思路敏捷,雖然掌控能力很強,但除非必要的任務交接和開會外,他絕對不會和任何人建立起聯系。
這樣的性子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許是一個特別討人嫌棄的缺點。
但是放在秦執身上,就是一個獨特又特別吸引人的標簽。
他從來不缺合作的人,甚至很多時候都是別人爭相邀請的第一人選。
可秦執對於合作對象的要求很高,除了看中專業能力和做事態度之外,他更是會拒絕一切想來蹭分劃水的人。
不過說是這樣說,但被他最終放入黑名單裡的人卻並不是不多,可劉運傑就偏偏憑借著不要臉又喜歡用金錢賄賂的手段,成功在黑名單裡佔據了一席之地。
所以這也是為什麽,他會被劉運傑記恨這麽久的原因。
但是沐知可不管對方平日習性如何,他低頭看向對方,語調很是莫名,“因為我看出來了。”
“你不高興,”沐知說完,就又大著膽子用自己的手去碰了碰秦執的臉,“而且你現在還在抿嘴。”
就算兩人曾經是名義上的兄弟,可這個動作對於秦執來說仍舊有些冒犯。
男人本想側頭去避開的。
但是當對方的手指輕輕落在自己唇邊,下一秒又飛快般離開之後,他的睫毛還是下意識顫了顫。
就在沐知將自己的手往背後藏去的時候,對方終於給出了他的回答。
“你似乎更喜歡傅闌。”
“?”小妖怪圓著眼睛,瞬間感覺自己被安上了莫須有的罪名。
“他昨天摸你頭的時候也沒有躲,他一來你就變得那麽開心地下樓,”秦執的思路很是清晰,“而且剛才你還喊他‘哥哥’。”
可能是覺得這個話題並沒有想象中的難以啟齒,秦執說完之後,就又很是自然地繼續舉例道:“可你卻連晚上沒有吃飽都沒有跟我說。”
“所以沐知,”他半斂眸簾,看著對方,“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意見?”
“沒有的。”
小妖怪捏了捏手指,“我只是怕你覺得我吃太多…”
秦執用指節點了點大腿,接話道:“怕我養不起你?”
“怕你嫌棄我,”沐知低下了腦袋。
“而且明明是你不喜歡我,”青年撇嘴,“是你先不喜歡我撒嬌的。”
在這方面很是操心的小妖怪曾經在背地裡悄悄算過這筆帳,所以他此刻聽秦執這麽一說,就也掰著手指給他舉例道:“昨天你和我一共說過兩次,一次在上車前,還有一次就是在車上。”
“另外—不要再隨便對我撒嬌了,”沐知模仿著他上次警告般的腔調,試圖去喚醒對方的記憶,“這句話是你說的。”
“我記得可清楚了,”他慢吞吞地說,“而且你還凶我。”
沐知分不清哪些動作在秦執眼中是屬於撒嬌的范疇,所以他在被對方提醒過兩次之後,他就隻好選擇暫時克制一下自己的行為。
畢竟撒嬌這種事情以後可以慢慢來,但現在要是因此損失了不少好感,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但現在看來,他似乎是有些用力過猛了。
沐知在心裡恍恍惚惚感歎道。
秦執也沒想到,這個問題兜兜轉轉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秦執不喜歡浪費自己的感情去做一件沒有回報的事情。
他昨天之所以這麽說,不過是覺得對方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事情,等到過幾天徹底冷靜下來之後,就又會回到之前躲著自己的狀態。
說不定還會嚷嚷著要回家。
可是現在,他似乎又並不介意沐知這樣做。
和沐知的相處遠比想象中要愉快和輕松許多,自從青年來了以後,秦執可以很是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情緒波有了很大的波動。
況且對方還給了不少他意料之外的幫助和驚喜。
比如說資金,又比如說貓薄荷,再比如說他幼稚又執著的包養。
這是以前從未設想過的事情,但秦執對目前的狀況都很是滿意。
並且沐知不僅是對自己有恩的沐家幼子,眼下還成為了他手裡項目的投資人。
不管是站在哪個身份或是哪個理由來看,秦執都覺得自己應該收一收他的那些脾氣和習慣。
至少應該讓沐知開心起來。
所以在聽沐知抱怨般說出這句話之後,秦執在稍作思考之後,就將兩手交叉著置於身前,“是我不對。”
他的道歉自然又流暢,反倒是沐知聽得有些茫然。
似乎是習慣了以前為人處世時候的態度,讓秦執突然改變風格就成了一件很是困難的事情。
甚至只是在心裡將自己和溫柔可親這個詞搭配在一起這麽一幻想,都足以讓秦執坐在原地沉默好久。
沐知並不知道秦執為什麽會說出剛才的那句話,同時也不明白對方為什麽在說完之後,就將袋子交還給自己,並且開始撐著頭髮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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