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青年腰上的手下意識緊了些,江綏之垂眸,語調淡淡的。
“沒什麽。”
不得不說傅闌提出的誠意很足。
畢竟找厲鬼合作本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傅闌明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方才跟著自己後,就立刻送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拿出了一疊合同。
那場景隆重又正式,一度讓江綏之感覺對方盯上自己這件事,是蓄謀已久的結果。
盡管看到這樣的場景,江綏之落在腰側的手無端有些癢癢。
好在他最後還是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在捏著桌上的合同將它們一張紙一張紙翻閱起來後,他臉上漫不經心的笑容倒是緩緩消散了不少。
合同前面所羅列的條件都和傅闌之前說的沒有相差太多。
而唯獨讓江綏之的視線注視超過三秒的那條條款,卻是被他用手指輕輕點了出來。
“為什麽要把祭品帶走?”
“這有兩種可能,”傅闌道,“如果前輩不答應,那我肯定是會把他帶走的。”
“要是前輩答應,卻不喜歡祭品的話,與其留著他在這裡一個人孤苦無依,那還不如讓他跟著我回到人類的社會當中去。”
“不過話說回來,這件事的最終決定權還是掌握在他自己手中。”
江綏之有一千種方法可以完美解決這個困擾,但心裡莫名的執念還是讓他將後背靠在了椅子上。
說出來連自己也奇怪。
他最後還是順著傅闌的意思,將主動權交給了沐知。
誰知一開門,就被對方亮著眼睛撲了個滿懷。
還一直摟到現在。
該教,真是沒有禮貌和分寸…
“是第二個問題談失敗了嗎?”沐知見男人久久沒有說話,便猶豫著開口猜測著,“不過沒有關系的,我們只要沒有虧,下次再找他贏回來就好。”
要是實在難辦的話,大不了他就去找傅前輩商量一下,從自己的小金庫裡貼點積分補償下對方。
“…”
江綏之顫了下睫毛,思緒被沐知這麽一打斷,就再也沒有往先前的方向連上去過。
“沒事,”將手指抬著落到沐知後頸處,一邊重複著,一邊輕輕捏了下,“只是一件不重要的小事。”
江綏之給人的感覺過於沉穩可靠,沐知這麽多年和人相處下來,早就習慣對方不會對自己撒謊的習慣。
既然男人都這麽說了,沐知就隻好停下了在心裡豎著小葉片數自己小金庫的動作,歡歡喜喜問:“那我是不是可以留下來了?”
明明已經避開了這個問題,現在居然又被對方無意當中繞了回來。
江綏之拍著自己腰上的手示意對方放開自己,他轉身離開的動作很快,快到沐知只能聽到對方飄忽在空中的尾音。
“嗯。”
被留在原地的小妖怪愣在原地,他仔細品著剛才江綏之的表情,目光在對方漸行漸遠的背影上掃過,下一秒像是發現了什麽般,一路小跑著跟了過去。
這件事肯定有貓膩!
沐知怎麽說也是一隻小妖怪,昨晚有又吸了一晚上的夜宵,現在看出去的視野更變得清楚了不少。
所以他很是確定,在江綏之轉身離開之前,他又臉紅了!
想著要和沐知討論下封印節點的事情,江綏之聽到身後傳來的起先匆忙,過一會兒又變得有規律的腳步聲後,倒是沒有選擇徹底隱匿身形消失在原地。
他抿著嘴,一言不發推開了主臥的門,抬起的胳膊就在眨眼間被一顆毛茸茸的腦袋輕輕擦過。
就像是小動物豎著尾巴塌著耳朵,滿心歡喜蹭著自己喜歡的人,想和對方撒嬌一樣。
這個荒唐又詭異的想法不知道是從哪個地方冒出來的。
但江綏之倒是沒有向往常一樣毫不留情將它棄置身後,而是曲著手指作勢想要去順勢摸一把對方的頭髮。
可惜還不等他的手指伸出去,彎著身體鑽進房間的小妖怪就已經轉過身,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怎麽走那麽快?”
沒有察覺到對方的不對勁,沐知轉著身體很是熟練地坐在床頭,抬著面孔問:“說不定我剛才要是出聲叫你,你都會故意裝成聽不到的樣子。”
江綏之對此不置可否,只是將目光落在窗台的花盆上,用一本正經的態度輕巧轉移了話題。
“因為來問問你昨晚的事情。”
呀。
沐知隨手摟著枕頭抱在懷裡,聽他這麽一說,便縮著腦袋,唯獨將自己的一雙眼睛露在外頭。
“江家說你可以削弱封印,”江綏之站在門口,姿態隨意地靠著牆壁,“我不清楚你可以這麽做的原理,但是這種事情在以後還是需要節製一點。”
畢竟大早上被一大片貓薄荷裹住亂蹭這種事情,屬實是讓江綏之感受到了久違的慌亂。
將下巴在枕頭的頂部壓出一個圓圓的小坑,沐知瞅著面前站姿挺拔的男人,妄圖討價還價問:“節製是多少?”
說實話,江綏之自己也不了解這件事。
他邁著步子來到窗前,用視線無聲比劃了下花盆的大小,“你昨晚吃了幾盆?”
其實昨晚到了後來,沐知已經明顯處於上頭的狀態了。
但他又不好意思和人明說,就隻好大致估摸了個數值,心虛地伸出了自己的五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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