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知這話其實說的沒毛病。
宋時淮現在的原形太小了,就連小魚乾這種東西,在下午啃它們的時候,也花了他好大的力氣才把它們咬斷的。
不情不願抖了下耳朵,緬因低頭看了眼自己此刻的身體,隨後又偏過頭去看了眼對方手裡的奶瓶。
而奶瓶上的那隻粉紅色小豬此刻就剛好對著貓崽,所以宋時淮這麽一抬頭,就立刻在那隻小豬臉上看出了對自己的嘲諷。
耳朵微微往腦後疊了些許距離,宋時淮遲疑了很久,最後還是在沐知的注視下,伸出爪子摟住了青年的手腕,隨後動作很是生疏,並且身體很是僵硬地低頭去蹭了蹭對方。
“嗚——”
以前沐知也不是沒有被男人用這樣的姿勢撒嬌過。
可比起以前緬因那偏大的體型,現在頂著幼崽殼子的撒嬌卻更是讓沐知招架不住。
所以在宋時淮深吸一口氣打算蹭一下就立馬停下的時候,沐知就已經全然忘記了自己剛才的說法,摟著貓就開始就著這個姿勢去蹭起對方來。
相比於白天的時候第一次被青年用這樣的姿勢親昵,晚上的宋時淮對此已經有了準備,就連爪子都沒有伸出來。
因為做了貓生當中第一次犧牲自己的撒嬌,宋時淮在最後很是成功地避開了奶瓶的加餐,並且還被沐知摟在懷裡帶回了房間,享受到了對方幫自己將小魚乾撕成條條的高級待遇。
在給緬因撕完小魚乾,並且又跑到樓下的廚房裡去給他泡了杯羊奶之後,沐知看著小動物蹲坐在軟墊上的背影,過了一會兒便也悄悄出了門。
房門被打開,下一刻就又輕輕合攏的聲音很輕,但在腳步聲逐漸遠離之時,宋時淮還是歪過腦袋回頭看了眼。
老園長說是說去學校裡看看情況的,雖然並沒有表示到底能不能把幼崽們都接回來,但想著以防萬一,沐知還是打算按照老園長的指示去將隔壁的幾間屋子大概清掃了一遍。
幼崽們的臥室其實很乾淨,桌面和牆壁上還隨處可見他們的合照。
根據所接收到的記憶來看,這群年紀稍大一些的幼崽也並不完全都可以保持著人形,就算是放眼於整個學校,也有一大半的幼崽要麽是頂著耳朵,要麽就是在後頭拖著一條尾巴。
沐知對於這間臥室的每一張照片都充滿了好奇,但他又覺得幼崽們的臥室裡指不定藏著屬於他們的小秘密,所以在大概將牆上的照片掃了一眼後,便開始拿過靠在牆角處的掃把開始打掃起來。
入夜後的街道已經徹底安靜了下來。
沐知將手裡的抹布在空中抖了抖,隨後便將窗簾拉開,抬手去推開窗戶想要給房間通個風。
屋外的街道還是個記憶中的大體一樣,除了在今晚缺少了散步和聊天的鄰居,多了幾個巡邏的志願者,以及在街道的不遠處停了一輛……
嗯?
沐知撐著窗台向外看去,一眼就瞧見了停靠在陰暗處的那輛車。
這個畫面要是放在平常,那就是一件看起來特別正常的事情。
可此刻的街道實在是安靜得有些過分了,並且政府所派的負責人員也在每條街道上派人巡著邏。
所以按理來說,不管是為了保障所有居民的安全,還是警惕著是否有蟲族的出現,除了獲得審批或本身就帶有職責的相關人員外,其余的人在最近入夜後都不會被允許隨意上街。
沐知在吃飯的時候就被社區的人隔著窗戶提醒過這一點,再加上新聞裡也提到了在宋時淮機甲墜落的地方好像發現了蟲族的蹤跡,大家雖然驚恐和不滿,但基本上也都還是遵循著安排鎖好了房門。
所以哪怕那輛車就只是停靠在路旁,除此之外便沒有做事任何的動靜,它在現在這般空曠的街道上看起來依舊是特別的起眼。
沐知還站在窗口遠遠眺望著,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企圖從自己的位置去將車裡的人好好看個清楚。
那輛車距離培育園的位置有些遠,可能是提前考慮到了被發現的這一點,那輛車在停靠的時候還特意將車頭背對著培育園的大門。
所以從沐知的角度看去,他就只能隱約瞧見那輛車的車牌號,以及車頭那邊隱約可見的兩道人影。
沐知花了好大的力氣才看清楚這一點,他的動作自以為很是小心,可車裡的人也還是在第一時間關注到了他。
甚至在沐知打算再度將身子微微探出窗口,企圖看得再仔細一些之前,坐在駕駛位上的人就已經抬起手將車內的燈盡數給熄滅了。
眼看著目標在倏然間被黑暗所籠罩,沐知停下了聽做並皺起了眉。
他扶著窗戶邊緣又去盯著對方看了好一會,最後才縮回身體將窗簾拉了起來,收拾好一切後便打算回到自己的臥室去給老園長發個消息。
可是他沒有發現的是,在他從窗口離開之後,那輛車便又重新亮起了燈光,並且從副駕駛上還下來了一個人。
“今天沒有任何的發現,”那人搭著車門,“不過他倒是在外面抱了隻貓回來。”
“貓?”裡面有道年輕的聲音問,“什麽樣子的貓?”
“小小的一隻緬因,還挺親他的,”那人一邊說著,還一邊伸出手去朝對方比劃了一下,“就是有些怕我。”
車裡的人沉默了片刻,最後探出了身子道:“雖然宋時淮對外公布的原形不是緬因,不過還是麻煩你再觀察一段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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