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薄荷對貓充滿了誘惑。
沐知是知道這一點的,但當對方邁著步子蹲坐在自己面前時,他卻是突然想起對方此刻的狀態來。
男人雖然會扒拉自己,但他好歹是知道分寸的。
可是失去記憶的男人卻不一定了。
這麽一想,原本正舒展著自己身體的小貓薄荷瞬間感到了些許的驚恐。
他挺直了腰背,在對方的爪子妄圖靠近自己刹那,便立刻伸出葉子惡狠狠將對方拍開。
雖說花盆裡種著的是一株植物,但是被莫名其妙打了手的宋時淮,卻是覺得對方這個樣子更像是一隻炸了毛的小動物。
看起來凶巴巴的。
但實際上卻是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於是在小貓薄荷警惕的防禦姿態下,宋時淮沒有選擇再度動手,只是慢吞吞趴在了花盆邊上,揣起爪爪也跟著眯起了眼睛。
沐知保持著這個姿勢盯著貓看了好一會,等到對方已經將尾巴收攏至身側,並在此期間也沒有任何想要騷擾自己的動作後,小妖怪才終於小幅度松了口氣。
他剛才著急曬太陽,一時之間居然忘了防著這隻貓。
左右晃了下自己的葉子,小貓薄荷抬著身體將自己面朝著太陽,一邊努力讓自己保持著警惕,一邊卻在暖和的陽光下逐漸松懈了下來。
所以沒過多久,花盆裡的這株植物就已經懶散地打起了瞌睡。
當空氣中屬於貓薄荷的清香又濃鬱了不少後,趴在一旁的緬因便眼皮一顫,隨後緩緩睜開了自己的眼眸。
今早去見下屬的時候,宋時淮便再度被他們拐彎抹角詢問過,打算什麽時候從這裡離開回主星。
那時候的宋時淮仍是沒有直接去回答這個問題,下屬們互相交換了個眼神,便隻好將最新得到的消息依依匯報給了對方。
他們嘴裡的消息大多都是皇宮裡那位陛下的態度,以及軍部最近的動態。
但是在最後一個下屬說完軍部的消息後,卻是順勢提了一嘴傅家的狀況。
“傅家最近好像有外出的意向,”下屬道,“昨晚過來之前,我還看到傅家的人正在給他們的星艦加油。”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我在那幾個人當中好像還看到了傅闌的身影。”
按照宋時淮之前在餐桌上聽到的消息,沐知是在後天會被接回主星。
他考慮過在後天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在早上將人帶走的。
可傅闌要是跟著一起過來的話,很難說對方會不會在那天認出自己的身份。
不過現在,他似乎找到了個更好的機會。
經歷了早上緬因從窗口溜出去的事情之後,不要萬不得已,沐知都會選擇將窗關起來。
所以在他正迷迷糊糊睡在花盆裡,縮著小葉片吸收著土壤當中的營養液時,有一隻節骨分明的手便無聲從他的頭頂揮了過去。
將窗戶上的保險銷打開,宋時淮控制著力道將窗戶滑動到另一端。
他看著下方空空蕩蕩的花園,在光腦上跟下屬通知了一聲,便輕輕捧起眼前的花盆,隨後從窗口再度翻了出去。
去找下屬的路宋時淮在早上剛走過,所以當下屬們按照他的吩咐收拾完一切時,門口便傳來了有節奏的三聲敲門聲。
穿著軍裝的宋時淮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會給人一種難以形容的壓迫感。
來這裡的幾個下屬都是被宋時淮一手帶出來的,他們心中全是這位宋上將留下的陰影,所以在將人迎進來之後,這位下屬就下意識給對方站了個特別標準的軍姿。
但宋時淮沒有向往常一樣去審視他的動作,他在進屋後便將頭上的兜帽摘下,並將懷裡保護很好的植物從鬥篷下拿了出來。
“星艦上有水嗎?”他輕聲問道。
屬下正愣愣地看著宋上將手裡的貓薄荷,被對方這麽一問,便將後腰重新挺直了起來。
“有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下屬也跟著對方一起壓低了嗓音,“冷水熱水都有。”
“嗯。”
點著頭算是回應,宋時淮用手摸了摸懷裡的小葉片,“最快什麽時候可以出發?”
這個問題是屬下在昨晚和今早都去詢問過對方的,那會他們都覺得宋時淮之所以拒絕,是因為他興許還有自己的計劃。
結果半天的時間都沒有過去,對方不僅再度出現到了他們面前,並且還直接催了起來。
在心裡悄悄腹誹了一番,但屬下明顯因為對方的問題變得興奮起來。
“上將是打算離開——”
“噓。”
宋時淮皺著眉去掃了他一眼,伸出手虛虛攏在小貓薄荷周圍,很是不讚同地道:“輕一點。”
“如果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不介意你待會繞著星艦跑十圈,以此去釋放你無處安放的精力。”
下屬用手指往自己的嘴上一拉,隨後便低著頭道:“只要上將想,我們隨時都可以離開。”
反正他們這個臨時組建的記者團隊這幾天都在摸魚,甚至專門負責攝像的那位同僚,在拍了一下午的花後,便扛著攝像機去請教隔壁團隊的攝像師去了。
他們這個團隊是臨時駐扎在這裡的,大家都在軍校裡受過嚴格的訓練,所以在宋時淮點著頭給定了個時間後,他們便迅速又利落地將東西全部收拾了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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