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逸呢?”丁崠在人群中瞅了許久,“他那身悶騷的黑色,應該不難看見啊。”
桑余年腦海中掠過柏逸各種款式的黑色衣服,連牙刷毛巾浴巾都是黑的,除了被浴巾擋在下面的柏小逸不是黑的,哦,柏小逸的微微卷起的頭髮也是黑的。
靠,他在想什麽鬼?
玩家們相互詢問,問有沒有見過戴桃花簪子的人,有沒有看見腰系一個這樣的酒葫蘆的人,有沒有……
城內的人分明有很多,各式各樣的穿著打扮,各種款式的首飾配件,卻無一例外沒有一人符合條件。
這點很奇怪,令人不禁懷疑自己的思路錯了,或許他們需要找的人身上沒有這些東西,如果是這樣,那就根本毫無線索。
諾亞方舟,這場遊戲到目前為止並沒有出現任何與諾亞方舟有關的信息,一部分知道線索的人已經順著溪水流動的方向開始尋找,溪水最終會匯入海中,而諾亞方舟體積很大只能被放在海中。
四人默契地沿著小溪行走。
一位賣小吃的夥計叫住他們,遞上四份炸得焦黃的小魚乾:“好久沒見過這麽多外鄉人了,請幾位嘗嘗我們永安城的東西,別客氣哈。”
掃了眼賣小吃的攤位,桑余年接過食物:“謝謝。”
“哎!都說了別客氣,小夥子怎那麽客氣呢!”夥計回到攤位前,把豆腐一塊塊地扔進油鍋。
走出幾步後,藍故見桑余年已經一臉淡定地吃了起來,猶豫片刻,從他手中拿了一份開吃。
“臥槽!你倆是餓瘋了吧?”丁崠奪走兩人手中的紙袋,“他那賣的是炸豆腐,哪來的魚?也不怕被毒死。”
低頭一看,盛炸小魚乾的紙袋已經空了,丁崠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藍故嘴裡塞滿了魚,嘴邊全是油,邊嚼邊說:“好吃,好吃。”
“好吃你大爺!倆吃貨,毒死你倆得了,等著屍體被炸成魚乾吧!”丁崠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死誰都死不了我年哥。”藍故笑嘻嘻地看著桑余年,“對吧?”
桑余年挑眉:“套話功夫見漲啊。”
藍故臉上的笑容消失,挪到丁崠身後。
“是真好吃,這還有你們的兩份,不吃我吃了。”桑余年打開紙袋,濃鬱的香味鑽了出來。
“吃吧,要死一塊死。”丁崠把炸小魚往嘴裡倒。
莎拉搖搖頭:“我就不吃了,膽子比較小。”
前方是一座九層閣樓,清脆婉轉的鳥鳴聲透過半開的鏤空木窗傳來,牌匾上用金色墨水寫著“棲鳳閣”,門外站著一長排姿色嫵媚的姑娘。
“是我想的那種地方嗎?”藍故昂著頭往裡瞅。
“快看樓上,樓上,四樓。”丁崠指著四樓的某扇窗戶,“全黑武裝,還有那身材那髮型,是柏逸沒準了。”
樓上的柏逸朝這邊望了眼,然後急匆匆地收回視線。
桑余年還沒來得及看清柏逸懷裡抱著的東西,周圍喧囂的人聲兀地安靜下來,所有NPC都保持著剛才的動作一動不動,地底漫上一層灰蒙蒙的霧氣,明亮的天空變得昏暗下來。
“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半個鬼朋友~天~黑~啦~”
脆生生的童音在死寂般的街市中回蕩,一群穿著紅色肚兜的小孩腰間綁著一張小鼓,胖乎乎的小手拿著鼓槌,一下下地敲擊著鼓面。
“唦唦唦……”一顆男人的頭從鋪砌成路面的石塊縫隙中硬生生地擠出,然後是脖子和半個軀乾,軀乾下面是一團惡心的紫黑色肉團,肉團不停地蠕動變換著,時而變換成一張人臉的輪廓,時而變成一根根柔軟粘膩的觸手。
桑余年清楚地看見,半人半鬼的男人脖子上掛著一枚刻有“木”字的玉佩。
男人朝桑余年和丁崠露出一個陰森森的微笑,紫黑色的粘液順著他嘴角滴下,將地面腐蝕出一個小孔。
藍故和莎拉麵前出現了一個戴著金手鏈的女人,女人有一張精美絕倫的臉蛋,臉蛋下方的身體由一條條黑黃相間的小蛇拚接而成,小蛇扭動著蛇頭,吐出一條條猩紅的蛇信子。
“丟丟丟腦袋,輕輕地放在外鄉人的後面,大家不要告訴他,快點快點吃掉他,快點快點吃掉他……”
穿著紅肚兜的小屁孩們一蹦一跳地敲著鼓,腦袋後面的小辮子隨著動作一晃一晃的。
“臥槽!丟你大爺的腦袋!”藍故被嚇得蹦了一下後立馬開始狂奔,跑的時候感覺身後有什麽東西在拽著自己的胳膊,他回頭瞥了一眼,在他和莎拉的手腕間看到一條白色的線。
四周的玩家兩兩一組被白線拴在一塊,身後全部追著半人半鬼的怪物。
男鬼的長觸手輕輕觸碰著丁崠的背部,丁崠被嚇得整個人成了弓字型,背一個勁地往前挺,跑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哪是哪,全憑胳膊上纏著的一根線跟著桑余年跑。
桑余年發現自己的能力被限制了,絲線釋放不出來,系統從未限制過他的異能,這次突然限制只能說明……這些NPC的攻擊力其實沒有看起來那麽可怕?所以系統為了平衡難度限制了他的異能?
他隨手從路邊的小吃攤抄起一根擀麵杖朝身後的男鬼砸去,男鬼吃痛嚎了一聲,追殺的動作稍微頓了一下。
他乾脆停下,掄起一張桌子朝男鬼頭上狠狠地砸,男鬼的頭被砸出一個血窟窿,砸了十多下後,男鬼的頭顱“咕嚕嚕”地滾到腳下,由紫黑色肉團堆積成的下半身依然直直地挺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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