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宋以霖輕輕對視了一眼,進了會議室,宋以霖似乎明白修辭的意思,也跟在修辭後面重新進屋。
吳秉導演看見修辭進門,瞬間起身,仿佛抓到節目組救星似的,“修老師,你怎麽來了,快坐快坐,不是說……”
修辭沒有動作,瞥了一眼大屏幕,畫面剛好是蘇南視頻的暫停界面,他沒有情緒地開口問道:“怎麽樣了?”
“如今這個事情不好辦,這種事情處理不好的話影響很大,以霖說報警,但是……”吳秉頓了一頓,清了清嗓音,“以霖是您陣營的,您看現在有什麽更好的解決……”
吳秉的言下之意就是不希望報警,因為最後報警無論結果怎樣,影響的總歸是節目的聲譽。
修辭正準備開口,門被用力打開——“砰——”
宋緒微裹挾著門外的風雨涼意走了進來,她穿著一件長款大衣,低調奢華很顯氣質,可臉色很不好,“宋以霖我告訴你,哪怕蘇南怎麽樣?我也不會把宋家留給你的!!!”
宋緒微一邊說著話一邊快速走近,在離宋以霖只有幾步的時候,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宋以霖,眼底帶著怒意,甚至揚起了手想一巴掌扇在宋以霖臉上,可這個動作做到一半,就被人製止了。
修辭伸手握住了宋緒微的手腕,他身高本來就高,於是宋緒微無可奈何只能收回動作,修辭堪堪放手:“宋小姐冒犯了。”
語氣沒有歉意,也沒有情緒,倒像是隨口一句閑聊。
周圍開始有人打圓場,“哎呀,這件事大家還是要坐下來好好談……”
吳秉主持大局,實在看不下去,如今這個事情過去了一個多小時近兩個小時,沒有一個可行的方案,他皺了皺眉,既然如此,那就準備下決定。
宋緒微卻突然開口,語氣蔑視:“好好談,我告訴你宋以霖,蘇南要是有什麽事情……”
宋緒微說這話的時候,修辭余光正看著宋以霖,他發現宋以霖現在不是平時那種惹眼的氣質,而是漠不關心,淡定得很。
淡定得不自然。
修辭:“我和以霖聊一聊……”
話音剛落,修辭握著宋以霖手腕準備出門。
宋緒微攔住:“宋以霖不能走,蘇南的事還沒有交代,就這麽放他走了?”
修辭語氣不容置疑:“現在還沒有定論,而且,我只知道,他是我的藝人。”
他是我的藝人。
宋以霖心跳一滯,猛地抬頭看向修辭。
修辭和吳秉導演對了個目光,吳秉微微點了點頭,修辭就握著宋以霖的手腕,將人帶出門去。
屋外的雨勢沒有減弱,甚至有的雨滴落在過道的欄杆上,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深秋的涼風吹著,宋以霖手腕上觸感是濡濕蘊熱,他感覺自己被修辭帶著向前,整個人輕飄飄的。
剛走幾步到了轉角,就遇上了夏成,夏成看見兩人,目光頓時豁然開朗,修辭開口,“夏成,幫我找個醫藥箱,我在隔壁的訓練室。”
夏成帶著笑意點點頭,答應了一聲就跑開了,修辭就這樣握著宋以霖的手腕,進了隔壁的空訓練室。
開燈,修辭在角落提了個高腳凳,將人按在凳子上,他單手扶著宋以霖的肩,語氣竟然帶著一點埋怨,“方才宋緒微那一下,你怎麽不躲?”
宋以霖坐在修辭面前,自下而上仰視修辭,抬眼和他對視,沒有勉強,是那種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目光。
宋以霖彎了彎嘴角:“你不是幫我攔下來了嘛……”
修辭眉梢一挑,低頭對著宋以霖,語氣有些冷燥:“那要是我不在,那一巴掌是不是就扇在你臉上了?”
宋以霖將肩輕輕向上一挑,有些乖巧:“沒有,這麽多人在場,宋緒微做事有分寸,我知道她不敢,只不過是想嚇唬我而已,畢竟蘇南還在醫院,她要是不表現點什麽,就顯得……”
這麽多天下來,宋以霖還是了解宋緒微的,雖然宋緒微平時看起來武斷衝動不容置疑,但是遇到什麽事都還是不會觸犯原則,這也是宋以霖覺得蘇南接管宋家沒有任何好處的原因。
修辭拗不過宋以霖,不再說話,從角落拿了一個高腳凳過來,坐在宋以霖面前,手指輕輕點了點宋以霖的胳膊。
宋以霖胳膊本來沒什麽感覺,但現下被修辭這一點,他這才發現,小臂內側已經血跡斑斑。
方才只顧著應付那些人的糾纏,沒有處理,如今抓痕遍布的皮膚滲著血,一些地方已經暗沉發黑,看著有些嚇人。
“呃……其實也沒有多嚴重,就是看著有點嚇人……”
修辭望了宋以霖一眼,緩緩挽起他松松垮垮的衣袖,“你和蘇南還真打起來了?”
宋以霖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一驚,他覺得修辭這個人真的很神奇很微妙,任何動作從他的手裡做出來,是渾然天成的理所當然。
仿佛對自己的行為有完全合理的理由,並且自己絲毫不感覺尷尬。
所以現在尷尬的是宋以霖。
難道這就是修辭演員天生自帶的信念感?
宋以霖搖了搖頭,抿了一下嘴唇:“沒有,他莫名其妙找我聊天,然後就撲向我,我本來還以為他會把我推下去,結果沒想到他自己掉下去,現在說是我推的……”
修辭垂著頭認真聽著,手上挽好了宋以霖的一隻袖子,很自然地換過宋以霖另一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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