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在看了媛媛和天師那樣死相淒慘的屍體之後,還能保持樂觀。
昨天晚上的時候,他們這裡還有十個人,但是今天卻只剩下了六個。一大半的睡袋都空了下來,大廳裡顯得空蕩蕩的。
昨天晚上的時候,他們還在這裡玩鬥地主,但是今天留給他們的卻只有沉默。
除了尤醉三人之外,還有負責組織這次活動的社長,負責攝影的攝影男,還有就是媛媛的男友,那個肌肉很發達的男生。
他們下午的時候在柏寒的建議下,將媛媛的屍體取了下來,並且放進了一個櫃子裡面,用麻繩緊緊捆了起來。
這樣是為了防止媛媛也異變成像是小安那樣變成那種無比怪異的僵屍。
並且在柏寒的提議下,他們晚上的時候要兩人一組輪流守夜。
尤醉自然要和柏寒一組,社長和攝影男一組,而程子燁則只能和肌肉男一組。
肌肉男在看見了自己女友媛媛的屍體之後,就表情呆滯,一直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尤醉和柏寒是守最後一班凌晨崗,正是人最困的時候。
凌晨三點,尤醉被柏寒從夢中喊醒,迷迷糊糊地抓著他的胳膊,人還是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
進入別墅的第二天晚上相比起第一天晚上有些過分平靜。
尤醉和柏寒一起坐在二樓的台階上,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發呆,此時距離天亮還有兩個多小時的時間。
“困嗎?”
柏寒看著他困得狐狸眼都要眯成縫縫眼的樣子,嘴角不由得勾了勾。
他在少年的身邊似乎總是輕易地就能被他逗笑。
“困就抱著我的胳膊困一會吧。”
他將沒受傷的那條手臂遞過去。
尤醉一開始的時候還謙讓一下,小下巴一前一後地磕著頭,搖晃著漂亮臉蛋皺著眉拒絕。
“我一點都不困…唔…我要和學長一起守夜呢……要幫忙……”
說著說著,就伸手抱著柏寒的手臂,白軟的臉頰蹭上去,溫馴地靠在柏寒的背上,眼睛努力得撐著一睜一閉,眼看就又要睡了過去。
柏寒捏了捏他尖細的下巴,替他擦掉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抹上去的一點灰塵。
抱著少年,他回想起了自從進入到別墅之後這裡所發生的事情……
試圖找出一條能解釋全部事情的線索,將這一切都串聯起來。
第一個死去的小安……
天師,還有在捉迷藏遊戲裡死去的兩個人……
驟然間,一條思路猶如閃電劃破漆黑的夜空一樣在他的腦海中閃現了出來。
“我知道了。”
柏寒的聲音急促起來。
尤醉朦朦朧朧間就聽到柏寒好像在說什麽,努力地豎起耳朵來,趴到他的懷裡聽他說。
“還記得那個鏡片上的話嗎?”
“你輸了……輸了遊戲就要死。”
柏寒越想思路越是清晰。
“小安是第一個玩遊戲的人,她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和這幢別墅裡面鬼魂玩了一場遊戲。
她輸了,所以她死了,她的肉.體變成了傀儡。”
“而下一個遊戲就是碟仙遊戲,但是這個遊戲是沒有贏家的,所以也不會有人輸。
你是我們之中唯一一個沒有參加遊戲的人,所以那個女鬼恐嚇了你,逼迫你去玩遊戲。但是因為你不算是輸掉,所以她不能殺你。”
尤醉迷迷糊糊地聽著,嗯嗯點著小腦袋。
“之後,我們陪著那個小女孩鬼玩了一場捉迷藏,在這一場遊戲裡面,不知道為什麽捉人的鬼變成了小女孩,而被她捉到的媛媛和浩子都死了或者失蹤了。”
柏寒的眼睛像是在發著光,他越說越快。
“所以在這幢別墅裡面,鬼魂殺人的條件就是,人類必須在一場遊戲裡面輸掉。”
柏寒在少年白嫩的臉頰上重重親了一口,腦海裡面的一切線索都被串了起來。
“鬼魂並不是無條件殺人,它們也是有限制的!”
尤醉眼睛眨動著,似懂非懂,努力提出意見。
“嗯嗯,有道理!但是天師……為什麽也死了。”
他明明沒有參與到任何一場遊戲中。
“不,他也輸了。因為在昨晚上,他們在大廳裡面玩了一局鬥地主。”
“——而輸掉的那個人,就正是天師。”
尤醉的嘴角也勾了起來,撐著迷迷蒙蒙的睡眼,在面前人的唇上蜻蜓點水一般親了一下。
“學長你好厲害呀,這樣都能想到…”
“只要掌握了鬼魂殺人的規律,我們就掌握了接下來的主動權,接下來就只要……”
尤醉終於撐不下去了,柏寒的聲音逐漸距離他遠去。
他靠在柏寒的懷裡閉上了眼。
但是悚然間,一股冰冷的寒意攀爬上了他的後背。
就在此時此刻,他感覺到有什麽人在盯著他看。
這種視線和他在娃娃屋和暗道裡面所感受到的那種視線一模一樣。
惡毒,貪婪,冰冷,色.情……
要撕爛他的衣服,舔舐他的肌膚。
就像是一群群的吐著紅信子的毒蛇,金黃色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尋求白雪的肌膚刺下獠牙。
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突如其來的瞌睡不對勁。
空氣中被人下了迷.藥,因為他最廢物所以最先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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