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理解你們想要迫切地離開這裡的心情,不過你們是不是忘記了什麽事情。”
時朗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的手中舉著一把還在往冒著白煙的手.槍。
剛才那一發無比精確的子彈,就是從他的手中射出的。
情形不過是在轉瞬間就反轉,就在攝影男拿著從時朗身上找出來的鑰匙,衝到大門前去開門的這段時間內,時朗猛然對著壓在他身上面的柏寒出手,他驟然頂著柏寒卡在他脖頸上面的小臂抬頭,力氣簡直大得不像是一個人類。
兩人的頭重重地撞在了一起,在一旁的尤醉都聽到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碰撞聲。
柏寒隻感覺到自己的額頭就像是撞上了一塊堅硬的鋼板,腦子在一瞬間眩暈起來,他的視線在此時顛倒了一瞬,看見的東西開始扭曲變形,變成了他所不認識的形狀。
耳邊傳來了細密的,猶如昆蟲一樣的嗡嗡聲,他在這一瞬間失去了與這個世界進行連接的一切感知。
身子在這一瞬間軟了下來,緊接著被人一腳重重踢在了胸口,柏寒捂著胸口發出一聲悶哼聲,從口中泛起一股腥甜的血腥味。
柏寒並不是什麽平日裡疏於鍛煉的小白臉,因為家庭的原因,他從小就學習跆拳道和散打,甚至有時候心情不順的時候,還會隱藏面目和身份,去地下黑拳場裡面打上一場,目前毫無敗績。
眼前的男人是他遇見的最為強大的對手。
或者說,這樣強大的力量真的是人類所能夠擁有的嗎?
柏寒躺在地上,控制著自己的呼吸,眼前的世界逐漸恢復了正常,緩緩地感覺到從自己的鼻腔裡面傳出來一股熱意。
鮮紅的顏色落在了他的面前,染濕了他身上的衣物。
時朗在擺脫了他的控制之後,撿起了原本被兩人壓在身下的手.槍,二話不說,直接就對著正在開門的攝影男來上了一槍。
當槍聲響起來的時候,整幢別墅都安靜了一瞬間。
攝影男的屍體摔在了地上,更多的鮮血從他的身體裡面噴湧了出來。
原本就跟在他的身後,距離他只有幾步之遠的社長雙手抱頭蹲在了地上,已經全然被嚇成了一隻鵪鶉,不停地說著些什麽不要殺我的話。
尤醉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看著自己的有一位同伴在自己的眼前就這樣死去。
那拿著手.槍的身影就站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個永遠都無法逾越的深溝,阻擋在他們和那扇要離開的大門之前。
這個自稱為時朗的東西,他真的是一個人類嗎?
在這一刻,尤醉不由得從自己的心裡面發出了這樣子的疑問。
還是一隻活生生的,從最深的地獄裡面爬上來,為禍人間的可怕惡魔?
只要他還活著,就沒有人能從這幢陰森恐怖的別墅裡面跑出去。
他們都會死在這裡,甚至就連死後都無法擺脫這幢別墅的詛咒,屍體會變成恐怖的乾屍,而靈魂則也會被束縛在這幢別墅裡面,成為這裡數量眾多的可怖邪靈中的一個。
沒有人再開口。
整個別墅都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中,與之前的那種劍拔弩張的,激動人心的氣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只有在大門之前的攝影男的屍體還在不斷地向外噴湧著鮮血,就像是一個小小的噴泉。
原本蹲守在大門上面的,那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具乾屍的小安用那種古怪的,蜘蛛一樣的姿勢爬到了那具屍體的旁邊,彎下了腰。
就像是一隻野獸一樣按住了他的頭,俯身舔舐著那些從他的身體裡面流淌出來的還帶著人體溫度的鮮血。
“嘿嘿。”
從二樓驟然傳來了一聲笑。
尤醉抬頭看去,一張古銅色的臉從扶手的邊緣伸出來,就像是在觀賞什麽珍惜動物一樣好奇地看著他們。
是媛媛的男友,肌肉男。
在看見了媛媛的屍體之後,他就像是已經徹底陷入了瘋狂之中,失去了理智。
就算是看見了下面的這些屍體,但是他卻也還是沒有任何畏懼的神色,只是又發出了一聲嘿嘿的笑聲。
他沉重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來,如同一個小孩子一樣從樓梯上跑開了,消失在了二樓的黑暗裡面。
緊接著,洗手間的大門被人轟然踹開,已經生鏽的門芯撐不住這樣的力道,轟然倒下,揚起一地的灰塵。
程子燁從洗手間裡面灰頭土臉地衝了出來,跟在他身後的是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那條渾身五彩繽紛色彩色怪蟲緊跟在他的身後鑽了出來,它現在頭上面的那張女人臉眼睛已經完全睜開了,露出了一雙沒有黑眼珠的滿是白翳的眼睛。
仔細看去,在女人的臉上也布滿著一個個黑色的孔洞,只是這些孔洞裡面已經開始往外生長出了一條條白色的肉須一樣的東西,不斷扭動著,將那些黑洞遮蓋住了。
那些細小的像是人類肢體的長足都圍繞在它的身邊,下腹位置密密麻麻的那些人臉吐出滑動著的黑色舌頭,就像是一條放大版的蜈蚣一樣快速地順著洗手間外面的牆壁上攀爬了上去。
程子燁的身上雖然狼狽,但是卻並沒有受到什麽傷口。
在衝出來之後,他看著面前攝影男慘死,柏寒倒在地面上生死不知,而時朗手裡拿著手.槍站在中間的可怕場景,直接罵了一句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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