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他自己都不認識現在這個樣子的他了。
他的眼睛裡面,有著他的影子。
愛情本來就是一種很神奇且不可以被預測到的東西。
就像是他原本以為自己這樣的怪物已經徹底失去了愛人的資格,他就應該生活在這樣的黑暗地獄裡面,與裡面的這些肮髒的鬼怪為伴,直到自己死去。
甚至就在之前,他還覺得少年不過是一件美麗但是沒有靈魂的工藝品,是他的一個收集品。
但是他現在,在這樣不恰當的地方對著他極為不恰當地告白了。
可是他卻一點都不後悔。
尤醉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一瞬,就像是根本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子的話。
他想不到明明之前還對著自己進行威脅,並且說要打斷了自己的手腳將自己鎖在床上的人,賭咒說要將柏寒殺死在自己面前的人,居然會說出現在這種話。
他看向時朗,身子還在輕微地顫抖著,努力地想要躲避開他的觸碰。
他還在害怕他……
時朗的眸色深沉了一瞬間。
他的愛人在害怕他……
他當然不會怪罪他,這是因為他們相處的時間還不夠,並且他之前的確是做出了一些會讓人誤解的事情。
但是之後不會這樣了。
“請原諒我吧。”
他半跪在地上,衣服的下擺垂落在地,昏暗的燈光將他狹長深情的眼眸照亮。
明明他才是那個將人鎖在這裡的人,但是此時他的神情卻無比地卑微和懇切。
“如果我之前對你所做的那些事情有些許讓你感到不適,我很抱歉,我並不是故意去這樣做的。”
就在這時,從房門外面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嚎叫聲,還有門板被砰砰拍打的聲音。
是那個半截身子的男鬼所發出來的,外面似乎出了什麽事情。
時朗也聽到了那聲音。
他必須要離開了。
他最後在尤醉的指尖上親吻了一下,將自己拇指上面的方形戒指脫了下來,戴到了尤醉的無名指上。
他的手指和尤醉的手指粗細明顯不一樣,但是不知道他調動了什麽,那戒指很快就在他的手指上收縮下去,完美地貼合上了他的指形。
“請不要因為我對你做出的些許過分的事情而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就當是…看在愛情的份上。”
他最後說完了這句話,推開門走了出去。
門吱呀一下被關上,門後厲鬼的嘶吼聲也隨之消失,腳步聲逐漸消失在門口。
男人並沒有關燈,因為現在沒有了腳鏈的鑰匙,並且也沒有什麽力氣的少年根本就打不開腳上的鏈子。
他真的被關在這裡了。
尤醉摸了摸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戒指的樣式很古樸,上面鑲嵌著一枚方形的白色石塊,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
他抓住戒指,想要將它從自己的手指上薅下來,但是那戒指卻像是死死黏在了他的手上一樣。
不管他怎麽用力,都無法移動它分毫。
他只能放棄了將戒指取下來的念頭。
【喂,二號,你聽到了嗎?】
他眼中的眼淚收了收,在光滑舒適的床單上打了個滾,腳上的鏈條清清脆脆地嘩啦作響。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時朗總是喜歡玩一些奇怪的play,他這裡也算是相當不錯的。
當一條有吃有喝,不用自己奮鬥,每天只要躺在床上睡覺的米蟲真的是太幸福啦!
這不是每一隻曾經被累到吐血的996社畜的最終幻想嘛?
被人關小黑屋真的是太幸福啦!
他好喜歡被人關小黑屋!
【二號,你在嗎?】
【在的主人。】
【他說他愛我哎。】
二號停頓了一下。
【是的,您的聽力沒有出現問題。】
【他的確說了,還說了不止一遍。】
漂亮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揚,勾人的狐狸眼微微上揚。
在這一瞬間,他的臉上那種懦弱嬌軟的笨拙表情為之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點慵懶的愜意。
在男人不在的時候,他終於卸下自己臉上的面具,悄無聲息地流露出一點自己的凶惡本性來。
上翹的狐狸眼閃動了一下,裡面藏著的是些許同樣屬於獵食者的光。
當男人將腳鏈鎖起來,並且丟掉鑰匙的那一瞬間。他拴在男人心上的鎖鏈也已然被扣緊,並且沒有辦法能夠打開。
到底是誰獵捕了誰?
【可我不愛他。】
小少年拖著下巴,慢條斯理地撫弄著自己手上的戒指,嘴角掛著一點漫不經心的狡黠的笑。
他高高在上地評判道。
【真可憐呀。】
……
“你們過來看,這是我參考畫出來的這幢別墅的結構圖。”
在別墅的大廳中,柏寒將一張紙鋪在桌子上,剩下來的四人紛紛圍攏上來。
這張結構圖基本上按照正確的比例將別墅裡面的所有房間都畫了出來,下筆清晰,極為精確。
“這樣我們就能發現,大概是在這裡……”
柏寒的手指從大廳的右側地下位置點過。
“似乎缺失了一部分。”
“在地下?”
程子燁皺了皺眉。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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