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生是死……
快點呀,快點出來呀!
到底是在什麽地方?
那條通道,那條能夠送他們離開這幢別墅的生命之門,到底在什麽地方?
就在這時,一個花瓶突然從櫃子上面摔了下來,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摔在地面上,被摔得四分五裂。
但是現在柏寒和尤醉,卻都沒有一個人路過那個花瓶,可那個花瓶卻就是這樣摔了下來。
尤醉心裡一驚,抬頭看向那個花瓶的位置,卻正好看見了一道不斷蠕動變化的黑影從一扇打開著的門的門口悄無聲息地走過。
構成它身體的那些黑暗,與周圍的那些黑暗並不相同,那是猶如馬賽克一樣正在不斷活動著的黑暗。
正是那個之前幫助尤醉從臥室裡面逃跑的可怕黑色鬼怪。
尤醉咽了咽口水,扯了扯身邊柏寒的衣角。
示意他跟著自己視線看去。
柏寒一下子就警惕了起來,但是尤醉卻對著他搖了搖頭。
“沒事的,它之前幫助過我……”
尤醉在努力地思考著自己的措辭。
“之前就是它幫助我從那間臥室裡面逃出去的。”
兩人來到了那扇黑影經過的門前,這個房間是一間畫室。
看起來時朗在這方面還保留著一些身為藝術家的天性,就算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沒有完全放棄作畫。
之前他們曾經來到這間畫室裡面檢查過一遍,但是卻什麽都沒有找到。
各種大大小小的畫架和畫布被胡亂地堆放在後面,大部分的畫都是使用的冷色調。
就和擺放在外面別墅的畫一樣,這些畫也全都顯得詭異陰森,在日常經常見到的場景中,卻突兀地穿插著某些奇詭的意象。
就像是從烤麵包機裡面伸出來的腐爛人頭,或者是在正對著床的天花板上出現的巨大人臉。
讓人只是看了一眼就覺得很不舒服。
在畫室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張毛茸茸的白色長毛毯子,原本順滑的長毛被弄得亂七八糟。
看見這張毯子,尤醉的臉上莫名就透出一點紅意。之前時朗為他畫畫,就是將他放在這裡……
給他畫了一張畫。
他努力壓抑住從心底湧現出來的不適感,繼續觀察著這個房間。
那道黑影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卻已經站在了一張畫板的後面。
顯然這就是之前時朗給尤醉畫的那一副畫像。
在畫紙上面,身穿白色紗裙,美得雄雌莫辯的少年正在白色的軟毯上閉目沉睡著。
有淡淡的陽光從他的臉上灑落下來,照亮了他的半邊臉。
白色的長長絨毛將他的身子柔軟地陷入其中,溫柔地擁抱著他纖瘦漂亮的宛如藝術品一樣的身體。
他就像是一個純潔無瑕的林間精靈或者是天生的神靈一樣,得到了萬物的寵愛。
美的神靈。
性別這種劃分似乎都在他的身上模糊了,美麗在此時成為了第三種性別。
他前面的裙擺被刻意描畫得很短,軟軟地搭在腿上,蓬松的網紗向周圍散開,露出下面兩段包裹在白色絲襪裡面的,雪白筆直的小腿。
身後大片雪白的背部露出,漂亮的兩塊蝴蝶骨貼在他的身後,翩躚欲飛。
光芒散在他的肌膚上,為他的皮膚籠上了一層陶瓷一樣美好的光。
他身上穿著的衣物很暴露,但是因為他身上顯露出來的那種青澀的氣質,卻沒有人能夠將他和那些與情.欲有關的任何東西聯系在一起。
但是在那些光照不到的地方。
在少年的身下,卻並不是地板,而是無數湧動著的枯瘦骨手在那美麗得宛如神靈一樣的少年的身下匯聚,就像是一條恐怖的河流。
那些手散發著淡淡的紅光,全都就像是死者在渴望著生命一樣,拚盡全力地想要去觸碰少年的身子。
距離最近的那隻骨手幾乎已經觸摸上了畫中少年那微微翹起的可愛腳尖。
但是那陷入了沉睡中的少年卻無知無覺,仍沉浸在甜夢之中。
在少年的身後,還有著一隻巨大無比的黑色猙獰怪物 ,它的體型實在是過於龐大,甚至是在這樣的畫面中都無法將它的身體完全描繪出來。
它頭上肮髒的斷角正在不不斷往外冒著惡毒的毒水。
就在少年身下的那些骨手,正在對著他求而不得的時候,那隻猙獰的怪物卻已經將少年攬在了懷中。
它伸出了一根手指,落在了少年的脖頸上。
烏黑殷紅的吻痕順著它手指點落的地方,在少年純白如同畫布一樣的身子上蔓延著……
這幅畫中明明根本沒有任何出格的色情描寫,但是看來卻格外仍然讓人忍不住產生一種詭異而莫名的曖.昧氣氛。
還有隱藏在下面的那種幾乎掩蓋不住的渴望和可怖的黑暗。
尤醉咬著唇,手指緊緊地蜷縮在一起。
他完全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看見這幅畫的柏寒。
但是柏寒卻只是將視線默默地在那張畫上面停留了一會,很快一言不發地移開了視線。
他像是從這張畫裡面得到了線索,走到了房間的中央,將那張有些凌亂的毯子掀了起來。
一個小小的隱蔽的圓環被他拉了起來。
“砰——”
一個被隱藏起來的地下空間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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