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乾淨的水是比血液更難獲取的東西,他為了存活下來只能這樣子去做。
食物也只有白蜥蜴的肉,但是這種肉的腥氣有些重,並且乾澀粗糙,難以下咽。
尤醉在洞穴的深處發現了一些橘黃色的半透明的石塊,被堆積在一個角落裡面,這似乎是某種鹽礦,不知道怪物是從什麽地方找來的,但是顯然對於碳基生物來說,鹽分無論何時都是必需品。
他嘗試著將這些鹽塊磨碎,將一些肉研製了起來,在這樣缺乏水分的沙漠中,只要在陽光下曬上幾個小時,原本粗糙的蜥蜴肉很快就風乾成為了一條條的鹹肉干,這樣子吃起來的口感就好多了,甚至算得上是美味。
在最初的兩周裡面,他的食物就只有這些。
偶爾除了白蜥蜴之外,怪物也會給他帶回一種一大串的果子,這些果子有些像是葡萄,外麵包裹著一層白色的果皮,但是只要將果皮切割開就會流淌出甜美的紅色汁水。
尤醉很喜歡這種果子,因為它的外形還有汁水的顏色,他將這種果子叫做血葡。
怪物似乎觀察到了他的喜好,後來每天都會帶一些血葡給他。
因為怪物的體型太大,所以這樣小小的果子根本就不能滿足對方的胃口,這只是它用來專門哄尤醉而采集的。
在食物的問題得到了解決後,衣物的穿著也是一大問題,尤醉的身上穿著的是實驗室裡面發放的黑色製服,這樣柔軟的棉麻布料在風沙很很容易就會被磨損弄壞。
尤醉將那套製服脫了下來,墊在了洞穴的一個角落裡面當成是自己的床。
當然怪物的擬態肢體是更好的選擇,但是對方卻也並不能24小時都待在尤醉的身邊。
白蜥蜴的表皮很柔韌,尤醉風幹了一些白蜥蜴的皮,並且用沙子打磨了一下,一塊一塊地綁在一起,勉強拚接成了一大塊的厚重布料。
他在出門的時候會將這塊布披在身上,這樣不僅能夠遮擋風沙還能夠遮擋烈陽。
當然在巢穴裡面的時候,他就隻簡單地在腰上綁一塊布料,自在地走來走去,完全將雪白豐滿的大腿和腰肢暴露在外,就像是那種被描繪在書上面的原始人一樣。
他柔軟的黑發散落在白皙的肩頭,身後生滿鱗片的細長彎曲的白尾巴在地面上遊來遊去。
怪物喜歡用自己的觸角去觸碰尤醉的尾巴尖,就像是那是什麽很好玩的玩具。尤醉總是被它弄得很癢。
在做好了外出的衣服之後,尤醉就思考如何能讓怪物答應帶著自己離開去外面看看。
他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基本能夠確定在巢穴的附近有著很大的一片血葡的生產地,否則怪物不可能每次都給他帶回來新鮮並且完整的果實。
這天怪物捕獵回來,正懶洋洋地躺在洞穴裡面睡覺。在它的身下有著十幾隻細長的小腳,蜷縮在身體的下面,此時正在窸窸窣窣地相互碰撞收縮著。
怪物身側的擬態肢體舒展開來,毛茸茸的毯子將它和尤醉暖暖和和地包裹在一起。
尤醉赤裸著腳踩過帶著體溫的毯子,怪物的體溫並不低,它應該是一種恆溫動物。
不管是在白天還是在夜晚,它身上的溫度一直都很讓尤醉感到舒適。
“能幫我個忙嗎?”
尤醉努力地用手去碰了碰它垂落下來的柔軟纖細的觸角,在他的另外一隻手上抓著一串血葡。
這是他自從被帶回巢穴裡以來第一次嘗試和眼前的怪物進行溝通。
“你能不能帶我到出產這種果實的地方去?”
尤醉比劃著。
怪物一開始的時候以為尤醉是想要和他玩耍,後來則是以為他是沒辦法打開果子的外皮,想要請求幫助。
但是等到尤醉不斷搖頭表示拒絕後,它漆黑的眼中出現了一種名為困惑的東西。
好在最後它終於還是明白了,於是它對著尤醉張開了大口,再次將他吞入到了暫時儲藏食物的嗉囊裡面。
尤醉隻來得及拿上了自己製作的那件蜥蜴皮的披風,就被卷走了。
在黑暗中顛簸了好一會,尤醉才重新被用舌尖抵著放到了地上。
睜開眼睛,尤醉看見了他在這個星球上降落以來,看見的最為美麗的景色。
一大片白色柳樹林佇立在白色沙漠中,一條條柔軟的枝條從樹冠上面散落下來,長長的一直垂落到地面。
這些樹的樹乾很粗,呈現出上下窄,中間寬的圓筒狀,在樹乾的側邊地面上生長著一個個的“竹筍”。
尤醉當然認了出來,這種“竹筍”就是怪物在這段時間內給他帶回去的那種血葡。
這些樹的數量這樣多,甚至尤醉看不到它們的邊界在哪裡。
一陣白沙揚起,一隻白蜥蜴悄然地從沙子中冒出頭來,咬住了一截竹筍,鮮紅的汁水噴湧了出來染紅了白沙。
那些原本柔軟的枝條立刻活了起來,它們一條條地相互纏繞著,將那隻可憐的白蜥蜴像是粽子一樣捆在了一起,甚至當它的身體被埋入白沙裡面的時候,它還在掙扎著。
最後它的屍體蠕動著被吸入了地底下,成為了被貯藏起來的食物。
尤醉看著那些看起來柔弱美麗的,像是白瓷瓶一樣的樹木,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但是怪物卻大搖大擺地走了上去,那些樹木的枝條畏懼地主動避開了它,瑟瑟發抖地埋入了白沙裡。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