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醉伸出淡粉色的指尖,摸了摸他的臉。慕身後的尾巴驟然一顫,克制不住地卷上了尤醉的小腿,輕輕摩挲著。
“王……您終於回來了……”
慕低下頭,頭頂螺旋形狀的角避開了尤醉柔軟的掌心,用發頂蹭上了對方的皮膚。
精神力交融的一瞬,慕主動將自己的記憶獻上,於是尤醉便明白了現在的情況。
“所以說,因為我之前發出精神力安撫的行為,現在殘存的蟲族都已經知道了我的出現,並且知道了我的位置,正在向著這裡趕來?”
尤醉恍然。
“是的,我是第一個見到您的,我的王。”
慕的眼神繾綣溫柔,他想要在那隻散發著淡淡馨香的手掌上面落上一個親吻,但是卻因為沒有蟲母的許可而忍住了。
“這是我的榮幸。”
尤醉再次在腦海中打開星圖,欣喜地發覺那些原本黯淡無光的星點在經歷了他之前的安撫之後都變得明亮了不少,並且就像是慕所說的一樣,有著大量的星點此時正在向著白瓦斯星飛來。
但是不能是現在。
一股比之前更加柔軟的波動傳來,精神力就像是水一樣在其中傳遞來,在精神圖景中,蟲母安撫著他的孩子,告訴他們自己現在很安全。
他讓他們安靜地呆在原地,等待著自己的召喚,優先保護自己的安全。
通過記憶共享,尤醉已經明白了現在蟲族所面臨的局面並不好,說得再直白一點就是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刻。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還大量地向著他這裡匯聚,無疑是有著暴露的風險。
在他們成長得足夠強大之前,他們必須要學會隱藏。
“但是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慕低頭啞聲說道。
“如果您的身邊沒有足夠的防衛力量,所有的蟲族都會發瘋,我們不能再次承擔失去王的風險了……”
“請您起碼準許一隊一百數以上的蟲族護衛來保護您的安全。”
“可以的,我可以讓距離我最近的那批族人過來。”
尤醉用一根手指抬起了慕的臉,對方是那種很典型的高等蟲族,面目冷峻硬冷,身上的蟲族特征已經只有頭頂上面的犄角還有身後的長尾。
高大的蟲族感受著蟲母溫暖而甜美的氣息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甚至有些僵住了,無數次曾經在夢中出現的場景如今卻發生在了現實裡。
隨即一個吻雪花一樣輕飄飄地落在他的額頭上。
“我相信你會保護好我,不會讓我受傷的,對嗎?”
白發的美人垂首看他,眉眼裡面都是溫柔。
慕呆住了,他的身體就像是變成了一個硬冷的雕塑,許久才感受到血液重新流動。
在過去很多年裡,他像是每一個蟲族一樣忍受著精神上面的折磨和饑渴。
在一個個沉淪的夢境中,他聽見有人在輕聲呼喊他的名字,巨大的雪白的翅膀在他的身後舒展開,他站在光裡面,慕看不清楚他的臉。
但是慕知道自己很悲傷,每次醒來都有一種想要自殺死去的衝動。
這都是他們的錯,他們弄丟了他們的媽媽,並且再也找不回來了。
直到今天……
“我不會再離開你們了,所以不要再哭泣了,我會努力地保護你們,讓你們不再受到傷害。”
身後的長尾終於克制不住地卷上對方綿軟的腰肢,用一個滿是佔有欲的姿勢將人抱在懷裡。
他們的母親,他們唯一的王回來了。
他這次絕對不會再次將他弄丟。
三個小時之後,那一隊的蟲族士兵就出現在了尤醉的面前。
他們並非像是慕一樣的高等蟲族,而是最為常見的那種低等戰鬥蟲族,甚至就連人類的形態都很難保持,漆黑的甲片上面有著一道道的裂痕和損傷,甚至身後的長尾有的都被折斷了。
很顯然,為了能夠盡快地趕到蟲母的身邊,他們付出了不少的代價。
“嘖。”
慕有些不屑地從這些看起來無比虛弱的蟲族身上掃過,又滿是愧疚的看向了尤醉。
“像是這樣的低等蟲族,在之前的時候,甚至就連見到蟲母的資格都沒有……真是委屈您了……”
“沒關系的,我知道它們來到這裡都很不容易。”
尤醉從慕的懷裡鑽出來,認真地為每一個蟲族進行了精神的安撫,柔軟而龐大的精神力就像是潮水一樣掃過識海,殘留下來的只有安心和愉悅。
所有的蟲族都在用狂熱的目光看向尤醉,細長的粗壯的甲肢相互碰撞著。明明是最凶殘的戰鬥兵器,但是卻主動地收起自己的獠牙和鋒利,隻害怕傷到面前的柔軟母親一絲一毫。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尤醉又再次感到了疲累,他閉了閉眼睛,被慕重新抱住。
“您沒有必要這樣做的,這些都只是些低等的炮灰守衛罷了……他們唯一的作用就是為您獻出生命。”
慕咬著牙看向那些醜陋的低等蟲族,像是這樣弱小的蟲族,根本就不配讓母親這樣勞累。
“沒關系……”
尤醉虛弱地說,從他有些渙散的眼中散發出某種充滿母性的柔情。
“你們都是我的孩子,我會努力保護好你們的。”
確定了自己的安全後,尤醉再次陷入到了一場黑沉的睡眠中,從蟲族的角度來說,他其實還並未進入到“成年期”。這樣長時間的睡眠對他來說是身體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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