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以什麽身份說出這句話的?”
白鬱的手又放進了口袋裡面,輕輕地摩挲著蝴蝶刀的刀柄。
他的視線落在他懷裡仍然還在沉睡著的黑發青年的身上,可能是因為終於感受到了難得的暖意,尤醉努力地向著男人的懷裡蹭著,領口的襯衣被弄皺了,露出下面白皙誘人的皮膚,臉都泛出清淺誘人的粉色,形狀姣好唇軟軟地被含住,是一個很適合被親吻的弧度。
“弄清楚一個事實,這是我的東西……”
白鬱輕聲說。
這樣溫馴又柔軟的姿勢放大了青年身上的那種魅惑和糜麗的誘惑,是生在路邊的,能夠被任何人輕易伸出手就采摘下的,純白美麗的花朵。
那些路人,那些強盜……
一雙雙的貪婪的目光全都匯聚在它的身上,無數雙手向著它伸來,而只有它自己毫無所察,仍然羞怯勾人地開著,對著他們毫無區別地散發出一樣的淡淡的幽香。
“呵。”
殷祁冷笑了一聲,在不影響懷裡人的情況下,緩慢地從自己的槍套裡面將那把原本已經收好的Fui7消音手槍抽了出來。
漆黑的槍口對準了白鬱,他咧嘴一笑。
“信不信我就在這裡殺了你?裝模作樣的狗東西。
“身上的血腥味比我還重,怕是手上都不止沾了那已經被發現的幾十條人命了吧,就像是你這樣的畜生,死有足惜。”
幾乎就是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一道雪白的身影欺身而上,從後壓住他的後背,一條胳膊繞過他的脖頸,柔軟的身軀蛇一樣鎖住了他的雙腿。
槍聲怦然響起,在地面上濺射出一道肮髒的水線。發燙的槍口被強製轉向,撞擊上襲來的蝴蝶刀,碰撞出金色的火光。
“……還給我。”
殷祁半跪在地,將尤醉護在懷裡,拳頭猛然揮出,轟擊在白鬱的腹部。
白鬱悶哼一聲,死不放手,看準他因為抱著人無法放開打的弱點,刀口直接滑過他的後背,厚重的黑色檢察官製服被劃開,蜜色的後背上被切入,鮮血橫流。
傷口並不致命,但是卻帶來劇烈的疼痛,殷祁的臉色變化了一瞬,伸出手護住自己脖頸,扭身將人按倒在滿是髒兮兮積水的地上。
“你的東西?”
殷祁啞聲反問,膝蓋重重一頂,扭住他手臂,心滿意足地看見那人原本一塵不染的白色西裝上面終於沾染上了烏黑的髒水。
“我在他的身上可沒有看見你的名字。”
就算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仍然沒有忘記自己懷裡的人,寧可自己受傷都沒有讓懷裡的人被驚擾一分。
“他的手上帶了我的戒指,那就是我的東西了。”
白鬱抬頭,嘴角笑著,眼裡面卻含著淬冷的光,修長的雙腿不知道何時已經繞上了人原本就受傷的後背,猝不及防猛然發力。
絞首!
殷祁臉色一青,身子後仰摔在白鬱的腿上,他被冷冽刀鋒抵到喉嚨上,微微劃破一絲紅色血線,卻無法再深入一分。
“你當真敢殺我?”
他的嘴角也沾了血,陰狠的表情再也壓抑不住,從破碎的面孔下流淌出。
白鬱身後的發帶也早已散開,銀白色的長發宛如瀑布一樣散落背上,他笑彎了眼睛,柔聲回他。
“我有什麽不敢,殷檢察官。
“你說得對,我的這雙手上曾經沾染過無數人命,之前我都敢,那這一次為什麽不可以?或者是你覺得你的命,便比別人的命要更貴一些嗎?”
“——可笑。”
手槍再次轟然作響,一顆子彈角度刁鑽地射穿對面人手掌,銀白色鬢發被子彈燒斷,絲絲縷縷散落,柔軟如同月光。
白鬱受傷的手仍不放開,臉上顯出痛苦之色,手中的刀卻還是穩穩貼在人脖頸上,顫抖著一點點深入下去。
更多的鮮血順著殷祁蜜色的脖頸滾落,紅珠子一樣順著肌肉曲線滑落敞開的懷中,那血線更深,皮肉翻開,就要割入其下的的動脈血管中。
死亡的氣息逐漸迫近。
喉結輕輕滾動,殷祁的手抓住了刀柄的一側,卻還是被那鋒利的刀氣所傷,滴滴粘稠的鮮血從他的指縫之間流淌出,滴落砸在懷中安靜沉睡著的人的側臉上。
“……你的命應該也沒有什麽兩樣。”
兩人糾纏打鬥,動作小但是招招狠厲,卻是正好將還在昏睡中的黑發青年夾在其中。
此時兩人對峙,一滴從殷祁的手心落下的鮮血,恰好落在懷中人有些乾燥的唇上,順著柔軟乾涸的唇瓣落入口中,陷落下去,洇出一條細細的線。
就像是在人柔軟甜美的唇瓣中狎了一根長長細細的紅線,絞在唇齒之中。嫩紅的舌尖似乎嘗到了腥甜的一點味道,似乎是很不喜歡這個味道,還在昏睡中的青年輕輕地擰緊了眉,孩子氣地想要將那還在不斷落入口中的液體推拒出口中。
“唔……不要了……”
他的聲音輕軟得就像是夢囈,但是卻就像是有魔力一樣驟然讓原本還在纏鬥不休的兩人心頭驟然冷了下來。
劍拔弩張的氣氛逐漸消散,白鬱首先放下了抵住人脖頸的蝴蝶刀,捂著手上面的槍傷站起身來。
而殷祁也緩慢地抱著人坐在地上,輕輕地用自己唯一還算得上乾淨的袖擺為懷中人輕輕擦拭嘴角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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