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蠢!”
那個老大都要被他氣笑了,食指重重地在他的頭上敲了一下。
“他不是好人, 難道我們就是什麽好人了嘛!拿了錢就走, 不要動什麽不該有的心思!
我有預感我們今天接的這趟活可是麻煩了, 你給我記住了——
“這個美人後來不管怎樣都和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了!不管是生是死, 都沒有關系, 出了門就把他的臉給我忘掉!以後不管是誰問都說沒有見過他, 懂了嗎?”
紅發少年吸了吸鼻子,回想起了雨霧中的驚鴻一瞥, 那張濕漉漉的眼尾泛紅的臉, 心臟跳得厲害。
“……怎麽可能忘了啊。”
他喃喃道。
畢竟是那樣美到驚心動魄, 讓人生不起心中一切惡念的一張臉。
譬如純潔天真的白色羔羊, 還有嬌豔的盛開著的柔軟玫瑰, 清晨落在窗口鳴叫著的綠尾翠鳥, 只是看著,就讓人生不出一點想要去傷害他的念頭。
·
晚上七點十分。
殷祁的臉色鐵青,順著手機上面的定位信號,開著車橫衝直撞地向著信號來源的地方駛去。
一路上也不知道搶了多少個紅燈,引來一片叫罵一般的憤怒的喇叭聲。
“該死的廢物。”
他看著手機的信號最後在下城區的D區停留了下來,眉頭稍微放松了一些。
悄悄安裝在尤醉手機上面的定位軟件是最高級別的加密跟蹤,就算是信號屏蔽器都無法屏蔽信號。
但是如果對方再謹慎一點,將尤醉的手機搜出來關機,那麽就算是他也無法找到對方了。
好在對方有些輕敵大意,或者說是沒有想到在尤醉這樣的一個普通人的手機上面會被人加載軍用級別的追蹤軟件。
晚上七點二十八分。
殷祁熟練地開著車過了幾道上下城的關卡,在破舊的小路上面扭轉,終於來到了信號中心所在的地方……
是一家破舊不堪,不知道被廢棄了多久的工廠,工廠的廠房大部分都空空蕩蕩,但是卻只有其中一個在裡面亮著燈光。
咬緊了牙關,殷祁繞到了正面,一扇沉重的鐵門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雙手抱胸,側身向前一撞。
出乎意料的是,那扇門卻就這樣如此輕易地就被他撞開了,甚至讓殷祁在原地趔趄了一下。
滴滴答答的雨水順著水管滑落,淡淡的血腥味從其中飄散了出來……
怎麽會有血腥味?!難道是他受傷了嗎?
殷祁的腦子一下子轟然炸開,無數陰暗可怕的畫面從他的腦海裡面滑過。
黑發的青年傷痕累累地躺在地上,蜷縮著身體,對著他露出蒼白的笑,就像是一隻被剖開肚腹的羔羊。
那些刀口劃開了他身上雪白柔軟的皮膚,從其中流淌出如同玫瑰一樣鮮紅的鮮血……
只是稍微想一想這樣的畫面,他的心臟就疼得快要裂開了。
該死,該死……
別讓他知道這是誰做的!
他握緊了手上的手槍,大步地向著裡面走去,血腥味隨著他的走進越來越重,甚至還有肉眼可見的血絲順著地面上的汙水流淌了出來。
殷祁的心臟越來越沉,焦躁和擔憂就像是毒蛇一樣地啃食著他的內心,讓他不得一刻安寧。
終於他舉起手中的手槍,直接踹開了最後的一道搖搖欲墜的房門。
滿地的鮮血從其中湧了出來,蜿蜒地匯聚在了房間的地面上。
在一片狼藉的血腥中央,卻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些恐怖的場景。
一個美麗的銀發青年,正手中握著一把銀白色的修長蝴蝶刀,正在一點點的將刀鋒切入到身下人的手臂之中。
銀色的長發被他整齊地綁在腦後,就像是散下的月光,但是月光下卻是一地的血腥。
他的手法顯然很熟練,刀口切入得並不深,只是劃破了一層表皮和最下面的肌肉,但是造成的疼痛卻是切切實實的。
地上的那人掙扎著,瞪大了驚恐的眼睛,就像是一隻瀕死的鹿。
“疼嗎?”
白鬱的臉上還是帶著那種溫柔的笑意,就像是他在花店裡面將包裹好的鮮花遞給他的顧客們時一樣的那種笑。
但是那種濃重的,汙濁的東西卻從他的唇角流淌了出來,讓他原本乾淨如皎月的氣質變得詭譎陰暗。
“我很抱歉,但是我想要讓你疼,因為這會讓我很開心。
“誰讓你在沒有經過我的同意的情況下,就擅自竊取了我的寶物?”
地上的人嘴巴裡面被人塞上了東西,甚至就連哭喊的聲音都不能發出,或者說就算是他這樣子做了也沒有用,這裡是最為混亂的下城區,在這裡就算是死上個把個人都不會有人注意。
並且此時的天氣卻又是這樣的適合……
適合殺人拋屍。
殷祁的眸子在看見房間裡面的場景時驟然收縮了一下,但是當注意到安安穩穩地躺在一邊的地面上毫發無傷的尤醉時,心中這才安定了下來。
白鬱也只是在殷祁剛剛闖進來的時候停了一下,淺色的眸子瞥了對方一眼,而後就不動聲色地挪開,繼續地用那把小小的蝴蝶刀,在身下人的身上製造著一道道傷口。
被壓在白鬱身下的那人掙扎得更加凶了,他哭得涕泗橫流,但是白鬱卻只是有些嫌惡地看了他一眼,稍微放松了一些對於他的壓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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