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裡的水很渾濁,算不上清澈,並且他剛剛走過來的時候將泥土翻了出來……
尤醉覺得替自己整理屍體儀容的入殮師應該會很難做,想一想真是有些對不起。
但是他在房間裡面給霍澤寒留下了字條,他看見的話,應該會很快就能來到這裡找到自己吧,在自己的屍體腐爛之前。
尤醉其實也並不希望自己真的看見凌越的時候是全身腫脹腐爛的醜陋模樣。
霍澤寒……
尤醉在水中眨了眨眼睛,在一片酸澀中,他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他的嘴巴張得很大,臉色也很紅,就像是在激動地說著什麽。
但是尤醉在水裡面,所以他什麽都聽不見。
霍澤寒用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將他從冰冷的河水裡面提了出來,就像是從河水裡面捉住了一條白魚。
他的另外一隻手上拿著的就是尤醉留給他的那一封遺書。
尤醉被送進了醫院,他長時間浸泡在河水中而因為缺氧、低血糖、低溫昏迷了過去,霍澤寒將他送到醫院時他甚至已經失去了意識。
但是畢竟還算是年輕,尤醉的身體很快就好轉了。
他在進入醫院三天后才重新見到了霍澤寒,對方為他辦理了出院的手續。
“你沒有必要為我做這些的。”
尤醉看著面前冷漠高大的男人,有些不知所措。
因為天冷的緣故,霍澤寒在他平時一絲不苟的西裝外面加了一身厚重的毛呢披風,他的臉色看起來很差,甚至比尤醉這個剛剛出院的人還要差。
尤醉的心微微疼了一下,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麽感覺。
他看見霍澤寒額前的頭髮微微翹起來了一絲,就伸出手去為他壓了下去。
“我們現在這樣子,算是什麽關系呢?”他輕歎。
霍澤寒並不說話,他拉住了尤醉的胳膊,他的個頭很大,手也很大,甚至隻用一隻手就圈住了尤醉的小臂。
他今天沒有戴手套。
“你能不能不要再幫我了?”
尤醉的眼睛霧蒙蒙的,就像是漂亮的鏡子,但是上面卻映照不出任何人的影子。
“你總是這樣幫我,我會覺得很愧疚的,我會覺得是我在拖累你……我不值得,不值得你這樣去做……”
霍澤寒重重地喘息了一下,拽住了他的手臂,將他拖進了樓梯下的雜物間裡面,將他壓到了牆壁上。
“你想離開我。”
他的聲音低低的,在一片黑暗中,尤醉看不見他的臉,看見的只有一個黑色的影子。
一時之間,尤醉竟然分辨不住這影子究竟是來自於一個人,還是一個野獸。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霍總。”
尤醉說,他開始感到有些不安,這樣的姿勢讓他覺得有些危險。
“我總是覺得,既然我們沒有辦法決定自己是否要來到這個世界上,那麽我們也總要決定自己要怎麽離開這個世界,不是嗎?”
“不行。”
霍澤寒說道,他的聲音與以往尤醉所聽到的那種聲音並不一樣,以往他的聲音只是冷淡,但是在這一次的聲音裡面,卻有著無盡的壓抑不住的憤怒。
“我不準許。”
一個冰冷冷的堅硬的圓環樣的東西扣到了尤醉的脖頸上,尤醉訝異地用手去摸了摸,摸到了一條細細的鐵鏈子。
那是一個金屬製的,很有重量的狗項圈。
尤醉的身子都開始被氣得發抖,他看向霍澤寒去質問他,他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高大的男人呼吸重了,他沒有說話,只是扯住了垂落在尤醉胸口的那鏈條,讓他被迫抬起頭來,咬住了他的唇,肆意親吻起來。
尤醉想要掙扎,但是卻只能發出些許叮叮當當的可憐碰撞聲。
他看見雜物間裡面的燈光閃爍了一下,無數的灰塵在空氣裡面飛舞,凌越的身影在黑暗中一閃而過,但是很快就無力地消散了。
尤醉哭了一點眼淚出來,卻轉瞬就被人舔了下去。
霍澤寒抓住了他的手攥住了,一點點地順著他的手指舔上去。
他急促沉重的呼吸還有高大的體型總是讓尤醉有一種恐懼感,就像是此時在他身前的並不是那個他所熟悉的上司,而是一個隱藏在他身體裡面的野獸。
霍澤寒似乎很喜歡舔弄尤醉的皮膚,一點點地將他的手指甚至手腕都吮吸出漂亮的緋紅色。
也許是尤醉的某些做法終於觸碰到了他心底的某些底線,於是他就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內心的那些陰暗的想法。
“對不起,我本來也想要當個好人,但是你一直都在逼我。”
他一直在低聲道歉,尤醉哭得很厲害,但是對方卻沒有停下來。
從這一天開始,尤醉就再次回到了霍澤寒的家裡面,但是卻不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而是以一個另外的“主人”的身份。
在最初的兩天裡面,尤醉有些渾渾噩噩。
霍澤寒一直都沒有將他脖頸上面的那項圈摘下去,就算是那沉重的項圈將尤醉的皮膚都磨蹭得發紅,就像是生了可怕的瘧疾。
尤醉被囚禁在了他曾經住過的臥室裡面,霍澤寒晚上的時候會來找他,扯住他的鏈子要求他親吻他。
有時候霍澤寒會提出一些很過分的要求,黑發青年的腦子已然不清楚。他會將霍澤寒看成是自己的愛人,柔柔軟軟地對著他笑,蹭著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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