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是幾個月沒有見你,怎麽就把自己弄成了這種樣子?”
白鬱心疼地撫摸著他的後頸,觸摸到了那細細的鎖鏈。
銀色的蝴蝶刀穿透了鎖孔,細長的刀尖靈巧地將那表示著禁錮的鎖開啟。
項圈沉重地掉落在地上,混合在槍聲裡面並不刺耳。
白鬱將人擁入懷中,他的懷抱溫暖柔軟,散發著某種淡淡的香氣,尤醉從他這個擁抱裡面感到了熟悉的安全感。
一束還有著露水的百合花抵在了他的面前,白鬱咳嗽了一下,半跪在地上,眸色如水地看著他。
他從進入到這裡後,就一直將這束花捧在手上,這是他送給久別重逢的心上人的禮物。
槍聲的火光在他的身後亮起,將兩人的面孔都照得很溫柔,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了幾聲警笛聲。
“喜歡嗎?”
白鬱輕緩地掀起唇角,對著他露出一個勉強的笑,他的無名指上閃著一抹銀色,是那枚曾經送給尤醉的戒指。
一聲槍響傳來,白鬱猛然轉身,將自己擋在了尤醉的面前。
兩人相互接觸的前胸似乎有溫熱的感覺傳來,尤醉有些怔然地睜大了眼睛,看著那些鮮紅色的血液穿透了那昂貴的白色西裝,正在仿佛崩裂一樣地向著外面流淌著。
就像是在他的胸口盛開了一朵紅色的大麗花。
“你……”
你受傷了。
刺目的紅色讓尤醉的腦海都混亂了起來,他緊緊地握住了白鬱的手,似乎是想要說什麽。
白鬱卻用乾燥的唇堵上了他的唇,微微吮吸了一下就放開。
“沒關系的,我既然敢來,就早就應該想到了這個結局。”
“你不要……不要死……”
尤醉不安地抓著白鬱的手,他無措地看著那些血,那些鮮花一樣的血一簇簇地從白鬱的身體裡面流淌出來,一點點地帶走著他的生機。
“小醉……”
雪白的睫毛疲累地緩緩垂落下去,就像是纖薄的雪花。
指尖被人落上了一個吻,一個銀色的戒指被從相接的指尖傳到了尤醉的手上,還帶著白鬱身上的溫度。
“也許我的愛對你來說微不足道,也許是我妄自菲薄,自作多情,也許、也許你會怨恨我,會憎惡我曾經對你做的一切。但是,但是我懇求你……”
警笛聲越來越近,幾乎是貼著人的耳根迫不及待地響著。
白鬱湊到了尤醉的耳根上,他的力氣終於無法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又或者,他從監獄中逃出時身上的那些傷口從來也都不曾好過。
能夠支撐著他走到現在的,也只是想要再次見一次他的愛人,送他一束花而已。
“我懇求你……請不要忘記我,好嗎?”
一隻滿是鮮血的手將尤醉從白鬱的懷裡面拉了出來,尤醉惶然地抬頭,看見了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那是殷祁的眼睛,尤醉最後回頭的一眼,只看見了躺在血泊中的霍澤寒,還有同樣傷痕累累的貝妮和貝拉。
在台桌旁邊,白鬱的身影被擋住了,他只能看見一隻無力地散開的素白修長的手,還有一旁散落一地的沾染了鮮血的百合花。
三天后,在星網上面,有人公開了“食屍鬼”白鬱的死訊,再次引起了軒然大波。
同時落網的卻還有另外一名與他齊名的瘋子殺人狂“訓犬師”。
檢察署的人從霍澤寒的地下室裡面找到了幾乎已經瘋掉的宋致,他還沒有死去,但是幾乎已經失去了作為“人”的意識,過分的痛苦折磨讓他不得不在精神病院裡面度過自己的余生。
同時霍澤寒也因此而定罪,在他家的地下室裡面找到了諸多的證物,都確鑿無疑地可以證明他的身份。很快霍澤寒就被審判定罪,送入到了白鬱曾經被送入過的星獄中。
沒有人知道在那個夜晚究竟是發生了什麽,霍澤寒選擇保持沉默,另外兩個參與這起案件的人一個死亡,一個失蹤。
另外唯一可以見證這一切的人被囚禁在地下室的狗籠裡面,成為了一個瘋子。
剩下來只有兩條不會說話的狗。
檢察署並沒有向著民眾透露過多的細節,因為有證據證明他們的一名檢察官也曾參與到這起案件之中,並且在之後失蹤而杳無音訊。
他們對著外面發出了對於殷祁的搜捕令,但是卻毫無線索。
這件事情很是在網絡上面被轟轟烈烈地討論了一陣子,他們在討論為何身上有傷的白鬱會冒著危險去到訓犬師的家裡面。
其中流傳的最多的一個說法是,他是為了自己愛人。那個可悲的美人同時被兩個殺人魔所愛,成為被爭來搶去的可憐禁臠。
但是在那個夜晚之後,尤醉卻也失蹤了,就算是再高明的私家偵探也找不到他的影子。
又是三個月過去。
等到春節臨近的時候,就連曾經在檢察署裡面和殷祁關系最好的那些檢察官都不得不承認,也許殷祁是真的死了。
他們為他舉行了一場內部的簡潔葬禮,為他在檢察署的陵園裡面樹立了一個小小的黑色墓碑。
“殷祁前輩是一個什麽樣子的人?”
“雖然我感覺到,他有些隱藏起來的秘密,並且有時候的行事風格過於急躁和直接……但是,在我看來,他是一個很好的檢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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