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在校內論壇流傳的帖子,但是卻因為遲遲都沒有得到尤醉的信息,並且因為那張照片實在是太過於攝人,所以被人上傳到了微博上面,帶著類似於海斯潘安萬聖節晚會這樣的噱頭,也吸引了不少人圍觀。
也還引起了一小波的熱度。
但是這些尤醉當然都是不知道的,自從凌越失蹤之後,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這麽開心過了。
在這樣每一個人都打扮成不是自己的日子裡面,他似乎也終於能夠放縱自己沉迷在眾人的歡樂中,並且還能自我欺騙其實凌越就在他的身邊。
況且這些圍繞在他身邊的學生們又都是那樣的年輕又友善,讓他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他今晚在晚會上面喝了一些度數不高的小甜酒,但是卻沒有想到有些醉了,原本有些蒼白的臉頰上面帶著些許淺淡的粉色,眼尾也有些許暈紅。
就像是原本色澤淺淡的水墨畫上面被人落上了濃墨重彩的點睛之筆,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
“謝謝你。”
他撐著下巴坐在車窗前,驟然看向白鬱笑了起來。
“嗯?”
“謝謝你……幫我找凌越的下落,還有,帶我出來玩。”
他的眸子亮晶晶的,顯然也是有了些許醉了,清晰的嗓音後面就帶了些許拖長的綿軟尾音,聽起來帶著幾分甜意。
“謝謝……”
他側臉靠在座椅背上,臉上的花瓣都已經被蹭掉了,只剩下一點酒氣蒸出的糯紅,對著窗戶盈盈地笑。
白鬱也笑了一聲,他載著尤醉回到了自己的家,解開安全帶將人軟綿綿的身子抱進自己的懷裡。
“太晚了。”
他湊過去,冰涼的手在尤醉雪白的後頸上面輕輕觸摸了一下,掐住了一小塊雪白的柔軟皮肉。
“今晚住在我家好不好。”
尤醉睜著一雙黑亮眼睛,安靜地看著他,就像是一個不會說話的陶瓷娃娃。
白鬱就又笑起來,將尤醉抱起來,銀白色的頭髮順著他的肩膀順滑地落下去。
猝然間他感覺到了一絲疼痛,低頭看去,卻只見尤醉乖巧的縮在他的懷裡,安安靜靜地用手去撥弄他的銀白長發,將他的頭髮攥在手裡,就像是在玩什麽新奇的玩具。
他為青年卸掉了臉上的妝容,將他塞進被窩裡面,為他關上了燈。
附身下去,白鬱看著青年柔軟起伏的臉頰,到底什麽也沒有做。
隻輕聲說道。
“晚安。”
青年睡得很熟,臉上帶著點笑意。
在黑暗中,尤醉的手機閃動了一下,似乎是有人給他發來了消息。
白鬱拿起了尤醉的手機,看見上面顯示的一條條消息,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殷檢察官:怎麽還沒回來?】
【殷檢察官:需要我去接你嗎?】
【殷檢察官:你還好嗎?】
【殷檢察官:回個消息好嗎,我很擔心你。】
後面的是幾個電話,但是尤醉那個時候顯然已經喝醉了,所以沒有給出他回應。
白鬱用細白的手指,慢條斯理地點在屏幕上回他。
【抱歉,他喝醉了,今晚上就不回去了。】
對面那邊顯然是時刻等待著消息,幾乎是立刻就撥打了電話來。
【他很安全,你不要打擾他睡覺。】
那邊的電話和信息一起發過來。
白鬱沒接,發了條消息,給尤醉的手機關了機。
尤醉晚上難得睡得很好,沒有陷入到之前的那種沉重的悲傷夢魘中,甚至也沒有那種怪異而灼熱的夢境來糾纏他。
他睡起來的時候感覺到的是一身輕松,愣愣地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鼻尖傳來了食物的甜蜜香氣。
白色的窗簾被風吹起,晨光從縫隙露進屋子裡,窗外的香水月季垂著碩大的花冠,飽滿地落在窗口。
尤醉赤著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悄悄地走了出去。
廚房裡面站著一道修長的身影,身上穿著黑色的圍裙,碰撞的廚具聲音從他的身上傳來。
尤醉在原地站了一會,眸子驀然紅了。
之前凌越,也是這樣給他做早餐的。
晨起還不清醒的大腦讓尤醉在這一瞬間陷入到了某種甜蜜且不真實的夢境中,他走上前去,抱住了那人的腰,臉貼在他的後背上。
“阿越……”
他輕聲喊。
是你回來了嗎?
身下的人僵硬了一瞬。
銀白色的頭髮散落下來,帶著幽幽的香氣。
但是卻並不是那個人。
不是他的。
就算是再好,也不是他的阿越。
“小醉。”
白鬱溫柔地笑起來。
“先去桌子前等我好不好,早餐馬上就好了。”
他善意沒有提那句會觸動兩個人神經的“阿越”,就像是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黑發美人呆愣愣地被他帶到了桌子前,在吃早餐的時候眼淚才大滴大滴地落下來。
他捂著自己的臉,顫聲道歉。
明明都知道了已經希望渺茫,但是卻還是忍不住要去奢望,這恐怕就是人的劣性根吧。
“沒事的,我不在意。”白鬱說。
“就算是你把我當成他也可以,只要你心裡會覺得好過一點,我如何都是沒有關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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