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訓犬師的“習慣”,每一個被他殺死的人,他都會在死者的脖頸上面留下一個這樣的項圈,還有一個屬於他的“名字”。
這是訓犬師的殺人標簽。
死者原本蜜色的皮膚已經變成了皺巴巴的蒼白色,而在他的脖頸上面,有著一道深深的,泛出青紫色的勒痕。
訓犬師的死者都是死於窒息。
如果尤醉在場的話,他也許能從這條項圈上看出熟悉的影子……在幾天的一個晚上,他曾經收到過一張這樣的照片。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身為檢察官的殷祁自然也不可能繼續置身事外,他陪著尤醉的時間明顯少了很多,甚至有的時候直到深夜才回來。
而那個時候尤醉往往已經睡著了。
他有時能夠聽到外面的客廳裡面有人開門和走來走去的聲音,但是他卻已經睡熟,在極深的痛苦夢魘中,他感覺到有人走到他的身邊,迫切地纏吻著他的唇,給予他安慰。
尤醉以為是他的愛人,也就揚起雪白的脖頸,順從而溫柔地回應著。
就這樣過了幾天,尤醉的身子從感冒中恢復過來,雖然偶爾腰肢也會酸痛,但是卻比之前要好得多。
他真的很感謝他的上司,因為就算是曠工這些天但是他的上司卻還沒有將他開除,甚至還在他回歸崗位之後主動來慰問他。
“謝謝您。”
尤醉簡直是有些受寵若驚了。
“我這次是真的真的沒事了,我和您保證。”
“如果說這話的人不是上次上班五分鍾後就昏厥過去,因此差點給我們的電視台帶來巨大醜聞的話,或許還更有些可信度。”
霍澤寒哼了一聲。
尤醉從他的手上接過一份打包好的甜點,簡直要感動得哭出來。
甜點還向外面冒著熱氣,是一個個做成小份兒的栗子餅,每個大約只有三分之一個手掌大,味道竟然出乎意料的好。
就算是尤醉這樣不喜歡吃甜的人都愛上了,甚至好吃到尤醉還在下班後鼓起勇氣來問是在哪裡買到的。
他想給殷祁帶一份回去,對方最近工作真的太辛苦了,甚至還不得不出外勤,上中下三城每天跑一遍。
“如果你想跟著我回家的話……而且你得想好雇傭我當廚師的價格。”
“啊?”
黑發青年一時之間甚至都沒有想明白對方的話是什麽意思。而後他那雙漂亮的狐狸眼驟然睜大,甚至看起來像是有幾分傻在了當場。
頭頂傳來柔軟的觸覺,尤醉不確定自己剛剛是不是被摸了一下頭。霍澤寒的身高起碼有一米九,比尤醉要高上不少,這個姿勢對他來說真的很方便。
他看見霍澤寒的手機在他的眼前閃了一下,屏幕裡作為屏保的是一只看起來還沒有成年的比格犬,趴在草叢上咬著一隻黃色的彈力球,漆黑的眼睛濕漉漉的,簡直可愛得要命。
“真可愛,這是boss您家的狗嗎?”
尤醉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被吸引,卻沒有在意到從這個角度上看去,霍澤寒能夠將他輕薄的襯衫下的一切都一覽無余。
特別是柔軟的白皙皮膚上,那些還沒有完全消散的淡紅指痕和吻痕,就像是在明晃晃地彰顯著自己的所有權。
在尤醉看不見的地方,霍澤寒的視線冷了下來,他就像是一寸寸地在用視線丈量自己的領土一般從尤醉的身上掃過。
似乎有些髒了。
不過沒有關系,在撿回家之前弄乾淨就好了。
聽見尤醉的話,他向著自己的屏幕上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隨後視線越過手機,落在眼前身材雖修長,對於他而言卻仍顯得嬌小的黑發青年身上。
“是的,最近比較喜歡小型犬。”
第145章 完美受害人(十)
這場冰冷的春雨一直連綿了幾天, 海斯潘安最繁華的商業街上的商鋪懶懶散散地開著。門口用來迎賓的昂貴羊毛地毯被雨水打濕,變成黏膩的肮髒顏色。
路過的零星行人將自己包裹在灰黑色的大衣裡面,匆匆地去往自己想去的地方。
在雨停下的這天, 幾乎所有的海斯潘安人都湧到了街道上面沐浴著柔軟的而來之不易的陽光。
也就是在這天, 尤醉的手機上收到了一個在他意料之外的邀請。
【天氣這麽好,要出來一起喝杯咖啡嗎?】
【順便謝謝你的雨衣,它真的漂亮又實用。】
居然是上次一別之後再也沒有見過面的白鬱。
尤醉恍惚了一瞬,回應了他一個好字。
對方這些天時常會給尤醉發些有趣的視頻和新聞, 措辭又是那樣的自然有趣,每次都能將尤醉從失去男友的陰霾中拖出到現實。
現在兩人已經儼然成為了網絡上的好友。
並且白鬱海斯潘安大學教授的身份更是為他加分了不少, 他看見對方,就能夠回想起自己的母校, 還有凌越……
他用這種虛假來慰藉著自己的內心, 欺騙自己凌越並沒有離開。
尤醉和白鬱約在尤醉樓下的一家咖啡店見面,小小的鋪面裡面彌漫著咖啡的苦澀香氣, 正是午後, 咖啡店裡面的人並不多。
尤醉來的時候白鬱已經到了。窗邊盛開著一盆初開的藍色鳶尾, 穿著白色高領毛衣的男人正輕輕地用手指撥弄著那柔軟的花萼。
他的指尖從那些收縮起伏如鋸齒狀的藍紫色花瓣邊緣上擦過, 溫柔地像是在撫摸情人的臉龐。暖熱的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在他散開的銀白色長發上, 讓他看起來整個人好似是在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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