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尤醉的下巴抬了起來,溫柔地用手指在他微微鼓起的唇瓣上面抹了一下。
尤醉在他的手下瑟縮了一下,但是他躲不開。
“當然是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在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自己來到這裡究竟是要去做什麽了,不是嗎?”
他看向尤醉的胸口,一點雪亮的白色從其中露了出來。
尤醉睜大了眼睛,他的唇瓣顫抖起來,知道了即將發生在他身上的究竟是什麽。
時朗希望他去殺死聖王。
今天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噩夢一樣。
散亂的記憶在他的腦海之中不斷翻滾,炸裂,叫囂著要控制著他去撕裂,去殺人,去毀滅掉什麽。
時朗親吻著他的耳垂,輕輕地吮吸著,直到它變成誘人的淡粉色。
“乖,快去吧。”
時朗輕輕地將他從地上抱了起來,靠在了聖王的身邊,他很熟練地從尤醉的懷裡拿出了那把匕首,將匕首塞進了尤醉的手裡面。
“你可以做到的,是不是?”
他就像是惡魔一樣,在尤醉的耳邊耳語著。
“你不要被他稍微對你好上那麽一點,就被他所迷惑。你想一想你所遭遇的這些事情……”
時朗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用和聖王一模一樣的臉在尤醉的耳邊對著他將尤醉進入這個世界以來的,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全都列舉的一遍。
“你落入聖殿的牢獄之中,是因為聖王的指令。你之前所心愛的,那個和你兩情相悅的男人也是死在他的手下的手裡,那條蛇……
被直接斬成了兩截……
你在荒原裡面交到的朋友,那條可憐的小藤蔓,還有那隻拚死拚活要來救你出去的狼人,他們都死了……
全都是因為你而死的,他們都是為了救你死的……
但是不要自責……”
時朗用手指慢慢地將尤醉眼中流淌出來的淚水擦拭掉,隨著他的講述,重新地為尤醉將所有的那些破碎的記憶都串聯了起來,用一種近乎暴力的方式,甚至沒有給出一點讓他可以躲避的空間。
赤裸裸地剖開最深的,血淋淋的那些真相,將一具具屍體陳列在陽光之下,讓內心的愧疚和那些被曬乾的鮮血都無所遁形。
“他們並不是因為你而死的,他們是因為聖殿……
因為光明派的那些對於黑暗異變體趕盡殺絕的規則而死的,也是因為聖王而死的。”
“他當時在地下的時候,是真的沒有能力去將那隻狼人給救出來嗎?不是的,他只是不想要花費時間在那些沒有用處的垃圾身上罷了……”
“這樣子腐朽的組織,這樣子昏庸無能的統治者,寶貝你真的覺得,他值得嗎?”
尤醉的嘴唇動了動,但是卻也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他感覺到自己被重新抱到了聖王的懷裡。
時朗站在他的另外一側,他和聖王兩人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將尤醉夾在中間,就像是在彼此的對面放了一面鏡子。
那身穿白衣的惡魔就像是吟唱聖歌一樣繼續說道。
“你是應該恨他的,他殺死了你那麽多重要的人,你身邊所有的重要的人幾乎都是因他而死。你應該對他進行復仇。”
“複……復仇?”
“沒錯,用你手裡面的這把匕首,去殺死他。”
“這就是你應該去做的,正確的事情。”
尤醉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手上正握著那把匕首,他就像是摸到了什麽炙熱的燒鐵一樣,感到了一股鑽心的疼痛。
他想要將手中的匕首丟開,但是沒有成功。
時朗將他的手攥得很緊,沒有給出任何可以讓他逃離的空間。
他看著尤醉,保持著微笑,但是緩緩搖了搖頭。
尤醉的臉色蒼白了起來。
“就算是他做出了這樣子的事情……但是…他對我也沒有不好……他還是,還是我的丈夫……”
當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一種巨大的痛苦攫取了尤醉的內心,將他陷入到糾結和迷茫的暗流之中。
“小傻瓜。”
時朗還是對著他笑。
“他這哪裡是喜歡你?
“他只是想要你為他生下一個孩子,一個可以來繼承他的事業的繼承人罷了。
“他甚至在後面,直接修改了你的記憶,讓你誤以為他才是你的丈夫……對著他百依百順,甚至是他想要你去做什麽,你就會像是一條聽話的狗一樣,乖乖地跑到他的腳下,
“不管他對你做出怎樣的事情都甘之如飴,他這難道是喜歡你嗎?
“不,這都是只不過是為了簡單、節省時間罷了。
“他看待你,就像是一個沒有生命的,稍微有些用處可以讓他來利用的漂亮擺件,他從來都沒有認真地對待過你。
“而且如果他真的喜歡你,他也不會將你帶到這裡來。”
時朗終於加上了最後的一把火。
“你應該也早就從其他的人的口中聽到了消息,聖王在神降日上面是需要獻祭出自己的心愛之物,投入到那他們光明派所稱的所謂的神目之中,將他們的生命當成是對神靈的祭品。
“所以,他將你帶來這裡,目的也很清楚了:就是為了將你也獻祭給他的女神。和他的身份、地位相比,和他的信仰相比,你又算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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