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世界線裡,原主正是因為有這樣一雙讓人想要征服的眼睛,才會在這暗香齋裡過的格外淒慘。那幫客人把所有旁人都不忍直視的手段用在他的身上,就想聽他的喉嚨中溢出悲吟,鳳眸中落下淚晶,然後拍起手掌,發出淫.笑,大叫痛快。
換好衣服後,景良途又拿起筆在宣紙上寫下什麽,拿給老鴇過目。
老鴇捧起宣紙,煞有介事的看了一會,然後抬起眼,一臉懵逼道:“什麽鬼畫符,我看不懂。”
又思考了一會,他怒道:“你該不會是在耍我!”
景良途心中頓悟。
他剛剛,寫的是簡體字。
實在沒有辦法,景良途便將自己下一步的包裝計劃告訴了老鴇。
他給自己安排的身世是這樣的——
姝慎,生在江南,從小深諳琴道,曾得某位隱居在深山中的高人指點,後家中落道,他一人攜帶病弟來到城中求醫。而他為了替他買藥,在暗香齋抵了身,殊不知待他捧藥回去後,胞弟卻在城中失蹤,音訊全無。
這個身世有虛無縹緲感,有身如浮萍感,也有因為高人的存在而生出的一些神秘感。
再加上景良途給自己塑造的,連床底之事都接受不了的病弱人設,這樣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病美人形象就成立了。
俗話說的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這個時候十三打斷了一下:“那個,你會彈琴麽?”
景良途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這個,他還真會。
...
暗香齋的大廳已經被布置完畢。
按照一般的規矩,在新人來時,老鴇會選一個良辰吉日以拍賣的形式售出美人的初夜。
但是這次,景良途讓老鴇在這之前在大街小巷發發傳單,用一種故弄玄虛的方式將今晚會出現的美人炒到高峰。
如果這個方案成功,那麽這套流程就會複製到更多人身上,提高這家青樓的特殊性。
當大廳下面的客席上坐滿了人時,景良途站在幕簾後面,一時之間有些緊張。
此刻他一襲白衣,雙手抱琴,鳳眸含憂,眉頭微蹙,月色下的他簡直美的不可方物。
老鴇陰惻惻道:“你要是再不進去我就把你踹進去了。”
景良途:QvQ
你就不能再讓在下緩緩嗎?
....
在人群聳動處,一個身影突然隱蔽地從側門竄了進來,躲在了角落裡,渾身的傷口在身上發出了鑽心的疼。
他的目光落在了賓客們目光的焦點。
大廳上鋪著紅綢,一個穿著白衣的男子一步一步踩在上面,眼睫低垂,鳳眸裡藏著一抹淡淡的情緒,讓人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思。
思緒被那人勾走,身上的疼痛似乎也淡了些許。
男子將古琴放在早已準備好的琴桌上,一陣微風從小窗吹來,拂過他鬢角的發絲。他的手指如上好的羊脂,骨節分明,煞是好看。
旁的舞妓皆是身著紅衣,獨他一人一身素袍,膚如凝脂,像開在牡丹中的一朵芙蓉,格外惹人心憐。
他的身上藥香陣陣,偶有寒風拂在他面上,他便抬袖輕輕一遮,眉頭微蹙,喉結上下滾動,似在忍著咳。
台下一眾看客的心都揪起來了,格外想衝動消費,為他花錢。
似乎那陣難受終於捱了過去,白衣男子端端正正地向台下的客人行了個禮,介紹道:“在下先天不足,從小就被大夫診出心疾,無奈,余生只能用藥吊命。故而,姝某賣藝不賣身,望諸位見量。”
又是一陣風拂過,他這次似再難忍耐,蹙眉在台上掩面咳了起來,大抵是動了氣力,咳完後氣息不穩,輕輕喘著。
這下還有誰敢要他的身子,心疼都心疼壞了。
台下的客人議論紛紛:
“這種病美人要是扔床上,按照他們平時的方法玩,那豈不是要被折騰死了。”
“聽聞今天王老板原本準備包了他,要是真如他所願了那還了得。”
“是啊,照他那種不計後果的玩法,這美人今晚恐怕就夭折在這了。”
聽到他們的談論,躲在陰影處的傷者心臟微揪。
不多時,那扶風弱柳的男子坐在了琴桌前,動作儒雅地理好袖子。
一陣舒緩的琴聲從景良途的指尖流過。
泛黃的舊憶像剛從樹上掙落的枯葉般,跌入他的夢裡。
因為某個人,他一個五音不全的人在某種執念的驅逐下,特意去學了古琴。
又因為某個人,他在一個流淚的長夜裡彈斷了弦。
他笑說學琴是為了要當一個德藝雙馨的霸總,有助於吸引嬌妻。
可他心裡知道不是。
他撥動琴弦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急,像失了魄,又像動了情。
這段旋律台下的客人從未耳聞過,但又不似綿綿之音那般柔軟,反而帶著一份與他的病弱毫不相符的狠戾。
一曲結束,景良途的鬢角已有了薄薄的汗。
台下的觀眾先是失了會神,接著山呼海嘯般的掌聲便響了起來,大把大把的金銀紙鈔被扔了上來,把還在雙手合十求老天保佑的老鴇給看傻了。
但是他比較矜持,至少輕咳一聲淡定道:“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十三的反應則比較純粹,他傻樂道:“嘿嘿嘿...好多錢...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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