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毒,他感覺自己都要變成一個名副其實的病美人了。
但是他不打算暴露出來,也不打算讓凌佑擔心。畢竟這麽多世界走過來,他已經習慣了。
與主角作對的反派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在這個世界,凌佑帶給他的親情另他無比動容,畢竟在他本來的世界,這樣的親情對他而言是不存在的。
正是因為難得擁有,他才倍感珍惜。
他取出秘匣,從中取出了一張字條。
白紙黑字,隻簡簡單單的寫了幾個字——
殺之。
景良途合上了匣子。
這太后還真是狡猾。
雖然景良途時常會拜見一下太后,籠絡一下反派之間的情意。但大部分情況下,太后下達指令的方式還是用紙筆進行這種秘密通信。
殺誰,不用多說,自然是蕭杞。
原本太后想要在朝中培養自己的實力,等時機一到,蕭杞身上的慢性毒藥便會發作,到時候不勞她老人家親自動手,這天下就變天易主了。
只是現在,原本到了她預想中毒發的日期,可蕭杞不光毫無動靜,甚至好像還變得越來越容光煥發了。
聰明如她,自然也能感覺到,這朝中的人吩咐起來再也不如曾經那般順手,蕭杞手下的勢力也如同雨後春筍一般,慢慢展現出他們原本的威力。
她顯然是有些著急了,所以決定乾脆快刀斬亂麻,除掉皇帝,自己當天下的主人。
但是她甚至不用口頭告訴凌霜竹,只是用密信的方式悄悄傳達著她的命令。可倘若凌霜竹真的弑君,太后真的會將他推上功臣的位子,給他加官厚祿嗎?
不,不會。
她連毒都舍得給自己下,更何況是做出更多不要臉的事情。
恐怕當凌霜竹真的得手之時,這弑君的罪名也會萬萬全全地安在他的頭上,同這位太后沒有任
何關系。
就算凌霜竹發現自己被陰了,哭喊著說那是太后的主意,想必她也不會認。
她既沒有口頭交代,給的密信上也沒有自己的名字,連具體殺誰都說的很模糊。
一箭雙雕,一下子除掉兩個對自己有威脅的人,多麽好的買賣。
凌霜竹當然可以不按照這密信行事,可前不久,太后才用給叛徒行刑的方式敲打過他。在這個時候,他就更應該用行動表明自己的衷心。
左右為難。
當一個太后黨還真不容易。
景良途沉思了一會,將這張紙扔進了火爐裡。
手爐被添了些炭,景良途心滿意足地將手靠近一點,感受著難得的熱度。
送那個不聽話的熊孩子回去,景良途身上都快要凍僵了,鼻頭粉粉的,臉頰蒼白,手指不能屈伸,今天的工作,便怠之吧。
手爐的溫度讓身體有些回暖,景良途喉間的癢意更盛,他拳頭抵唇,難受地咳嗽著,感覺到了喉間的一點腥甜。
撕心裂肺的咳了一會後,景良途的眼中蓄著生理眼淚,順著眼眶滑在臉上,看起來竟有幾分惹人憐惜。
景良途面無表情地擦了擦來臉上的淚,捂著被咳嗽震得有幾分疼痛的胸膛,端起茶壺想給自己倒杯水。
....一滴都沒有。
物質資源這麽匱乏嗎?!
景良途扶額對外吩咐道:“來人,往茶壺裡添點茶水。”
門被人推開了。
景良途以為進來的是仆人,姿態很隨意,他輕輕咳著,目光落在空空如也的杯子裡,表情控訴。
蕭杞看著面色蒼白的景良途,他的嘴唇毫無血色,眼尾泛紅,臉頰上還有尚未乾涸的淚痕,眉頭難受地蹙著,應當是不舒服。
他好多年沒有見過他這樣虛弱的樣子了。
這一刻,他無比想回到暗香齋的那一天,在自己問他是不是真病的時候,他笑盈盈地告訴自己,他是裝的。
只是現在,這個人有多難受,應該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許久沒有聽到來人的回應,景良途皺眉道:“添茶。”
意識到有一點蹊蹺,他抬起眼,發現來的人哪裡是什麽仆人,而是當今最尊貴的人。
“蕭...蕭杞?”
他怎麽....
蕭杞的表情很不對勁,眼底藏著一抹壓抑的情緒,也不知是怎麽了。
總不會是因為他把小世子送回家吧?
這時候,外面進來添茶的侍從才姍姍來遲,看見蕭杞後,緊張地行禮道:“陛下。”
這兩個人本來就不對付,不知道眼下來凌府是吵架的還是來找麻煩的?
蕭杞冷硬道:“愣著作甚,添茶。”
“是。”
幾分鍾後,景良途終於如願喝到了一口熱茶,潤了潤嗓子。
相應的,房間又變成了只剩他們兩個人。
景良途的心境也平靜下來,淡定道:“陛下來找臣,所為何事?”
蕭杞憂心地看著他:“你的身體...怎麽樣了?”
景良途端茶杯的動作遲疑了一瞬,輕笑道:“多謝陛下掛懷,臣很好。”
蕭杞目光沉甸甸地看著他:“凌霜竹,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景良途的手指緊了緊,指尖泛白,臉上的笑容也那樣的不自然,眼底掩藏著複雜的情緒。
“為什麽這麽問?”
景良途抬起眼眸看他,唇邊已沒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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