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過是個中學生,下次逮一個獨居的大學生試試,錢肯定更多。”
一陣令人惡心的嬉笑。
....
原本今天也應該是醉生夢死的一天。
但是這次,他明顯感覺店裡的氣氛不太對勁。
因為他看到一個穿著高檔西服,衣冠楚楚地中年男人坐在酒吧最顯眼地地方,旁邊還唯唯諾諾的站了一個waiter。
這個waiter是他幾個月前招的服務生,好像也是這附近的學生,晚上來這裡賺點生活費。
那中年男人對著這家酒吧指指點點,臉色鐵青道:“你跟我說你找了個兼職,結果你就給我找了這麽個不倫不類的地方。”
那服務生低著頭,嗓音發顫:“爸,我覺得這裡不錯,而且我也可以自己經濟獨立....”
中年男人嗤笑道:“我們家不需要你經濟獨立,你好好學習,畢業了我就在家裡的公司裡給你安排工作,別忘了,你跟他們這些不務正業,不學無術的人不一樣。”
借著,他就指著景良途罵道:“還有你,別什麽人都往店裡招,幸好我今天發現的早,要是你把我兒子帶壞了,我今天非得把你的酒吧給砸了。”
景良途掩在袖裡的手指微微攥緊,臉上的笑容卻沒有散去,只是笑意並沒有浸入眼底。
“是,我們不務正業,也請您管好自己的兒子,他有手有腳,有自主思考能力,不一定會告訴老板他有個財大氣粗的爹。”
那服務生對景良途扯出了一絲抱歉的苦笑,接著就被他爹怒氣衝衝地帶出去了。
臨走前,還一副怕聲勢不夠浩大的樣子,逮著酒吧裡的桌子狠狠踹了一下。
那桌是實木的,男人踹完後就臉色鐵青,估計有點疼。
那兩個人走後,店裡終於不再嘈雜。
景良途靜靜地注視著他們兩個人離去的背影,沒有開口。
須臾,一雙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景良途側過眼眸。
林醞目光擔心地看著他道:“沒事,只是無理取鬧的人罷了,走了就好。”
景良途扯出了一絲笑容:“嗯,你說的對。”
他往吧台的方向走了過去,抬手伸了個懶腰,語氣放松道:“好了,開始乾活吧。”
但是,林醞總感覺他在故作輕松。
在休息的時間,因為店裡的空氣有點悶,景良途忍不住到酒吧外的小道散心。
然後他就抓包了一個消極怠工的員工。
他坐在酒吧的台階上,一邊抽煙,一邊唉聲歎氣地吞雲吐霧。
景良途倒也沒打擾他,只是不動聲色地坐在了他的旁邊。
那服務生嚇得站了起來,支支吾吾道:“薑,薑老板,我現在就去工作。”
景良途倒也沒有罵他,只是往旁邊的位置拍了拍:“坐下來跟我嘮嘮,怎麽唉聲歎氣的?”
那怯生生的服務生猶豫了一會,還是坐在了他的旁邊,手裡的煙還沒有掐滅,整個人無精打采:“我就是覺得,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真的好大,我在這裡工作是想給自己賺點生活費,但是今天被他爹帶走的那個只是富二代下凡體驗生活。”
他看著月亮惆悵道:“有些人,真的生來就不在一個世界。”
兩個人安靜了很久。
突然,景良途語出驚人:“怎滴,你喜歡他?”
服務生:“.....老板,我是直的,我只是感慨一下貧富差距。”
景良途繼續語出驚人:“那你幹嘛要感慨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又不用追求他。”
服務生:“我只是感慨貧富差距啊!老板!”
不過不得不說,景良途兒戲般的話確實幫他衝淡了一點愁容。
他甚至也捂著小心臟想:對哦,我又不追他,在意那玩意做什麽。
不過接下來,反倒是景良途抬眼看著那迷人的月色。
畫外音又開始變態——
[嘻嘻嘻,愚蠢,正因為是陰溝裡的老鼠,所以才時不時地想把月亮拽下來。]
[我要讓我的獵物,和我一起墮落。]
....
辦公室裡。
王教授看著電腦屏幕,笑意盈盈地稱讚道:“你這個程序做的真不錯,不愧是我得意的學生。”
顧何執謙虛道:“哪裡,還有很多不足。”
在一番毫不吝嗇地誇讚之後,王教授轉過椅子,目光認真的看著他:“之前我看到一些學生見的八卦,你似乎跟一個酒吧老板有點交情。”
顧何執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把話題往這方面引,但還是順著他的話道:“嗯,算是。”
王教授一臉凝重道:“我雖然相信你,但是我還是有點擔心,他會不會影響到你的學業。畢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擔心你遇人不淑。”
顧何執卻堅定道:“教授,我相信自己的自控能力。”
看見他這麽篤定,王教授也只能歎了口氣道:“好,那我也相信你。”
他語重心長:“我很看好你,所以,你千萬不要因為這種外在因素被影響了,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顧何執沉默了一會道:“嗯,我明白。”
.....
因為第二天要去別的城市參加學術研討會議,顧何執回家的時間比較早,臨走前他看了一眼酒吧的方向,心想今天應該是不會碰面了。
心中有點微妙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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