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他的重生改變了一些事情,不同的狀況、不同的時機,讓司祁產生了和上輩子截然不同的想法。
上輩子的司祁沒有退路,輟學的他不工作沒有別的事情可做,自然只能去工作。
而沒學歷沒工作經驗的司祁,能夠找到的工作並不多。相較於那些必須固定時間上下班、工資沒有多少上升空間的服務生而言,在工廠乾活時間自由且比在店鋪裡打工收入要足足多上兩千,他肯定選擇在工廠上班。
更重要的是,上輩子的他與司祁關系比現在要好。他們是擁有同一個秘密,共患難過的地下戀人,也是父母雙亡,沒有家人沒有朋友的司祁,在這個世上最重要的人。
司祁願意為了他輟學,願意為了他去做自己不喜歡的工作還說這個工作很好,願意為他打理好家裡的一切事物,為了他洗手作羹湯……
這都是因為司祁只有他這一個選擇,當然會對他好,滿心滿眼都只有他。
不像現在,他親手推開了和司祁之間的緊密關系,要求司祁在學校跟他裡假裝陌生人。放學後又忙著打工,與司祁見不著面。兩人無論上學還是放學都一直不講話不聊天,關系自然而然淡了下來。
更別提司祁現在已經交到了楚渢、張飛揚等一眾朋友,在班級裡人緣很好,隔三差五就被人留下放學後一起打球。
此消彼長之下,司祁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的為了他去工廠裡“坐牢”,他甚至連找工作都不怎麽熱情。
鄭亥越想越頭痛,心裡盤算著要怎麽把這一個月來的敗筆給掰正回來。
司祁幽幽的看了鄭亥一眼,見鄭亥整天盤算這個盤算那個,看著倒是忙碌的很。
司祁笑了笑,對鄭亥意味深長的說:“明天就是月考了。”
鄭亥瞥了司祁一眼,忍不住嘲諷:“你還在意這個。”
反正考來考去,都是年級倒數的份。
“也是。”司祁無所謂道:“我一個吊車尾,考多少都無所謂。倒是你……”
司祁眼中帶著明顯的笑意,一臉看熱鬧的與鄭亥說:“堂堂保送生,肯定能考出不錯的成績吧?”
話音落下,屋子內靜謐無比。
意識到司祁這句話的含義,鄭亥放在桌子上的手微微顫抖,無形的汗水唰一下沁出,仿佛有無數隻螞蟻在他後背上爬。
重生後,他心思完全沒有在課堂上。到了學校就想著和同學聯絡感情,放學後一心想著攛掇司祁去打工,作業也沒寫課本也沒看。突然被司祁提醒原來自己還得要考試,他的表情一瞬間甚至有些驚恐。
考試是什麽,他怎麽還要考試?他竟然忘記自己身為學生也是要考試!!
大學畢業那麽多年,高中的知識點他早八百年便還給了老師,他如果要考試……他能考出個什麽東西?!!
他畢業那麽多年,見多了名牌大學畢業的大學生給自己當下屬的下屬,聽自己呼來喝去。鄭亥下意識覺得讀書沒什麽用,覺得能來事兒的人才能過得好。繼而在學校課堂上的時候,他完全不把台上的老師當回事,也不覺得這些東西學了以後能對自己有幫助。
可現在……
鄭亥表情無比呆滯,不肯接受自己重生後反而變學渣了的事實。司祁在一旁笑吟吟說著風涼話:“真羨慕你啊,學習那麽優秀,被老師們寄予厚望。甚至還為了學習,在老師的要求下斷絕與我來往,想必成績一定比以前還要出色。”
司祁放下碗筷,心滿意足的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
鄭亥面色鐵青,說不出話來。看著司祁吃飽飯擦擦嘴就走,連碗筷也不給他洗。整個人僵坐在原地,久久沒能動彈。
*
次日一早,司祁打開門,看著對面垂頭喪氣走出來的家夥,忍不住“謔”了一聲。
這是哪兒來的熊貓精!
見司祁神情有異,看了一整晚書,憋了一肚子火的鄭亥忍不住譏諷著說:“沒辦法,誰讓我每天忙著打工,連看書的時間都沒有,不得不熬夜溫書呢。”
司祁不講話,鄭亥卻把自己的這一切都怪罪到司祁身上,覺得自己沒時間讀書都怪司祁:“我不像你,考試考個倒數也沒關系。哪怕你把時間都拿出去打工,對你學習成績也沒什麽影響。”
司祁“呵呵”兩聲,“學習成績差的人,去打工也沒關系。照你這邏輯,你最好能一直保持好成績。”
“我怎麽不nen——”鄭亥下意識反駁,但想想昨晚看書的經歷,突然又不說話了。
昨天看書的時候,他看著化學書上的幾價幾價,人都要看懵逼了,這東西他早八百年就忘光了!至於文言文就更別提了,這種東西他都十來年沒接觸了,他哪兒還記得這個!一般人畢業後壓根用不上好嗎?
他基本已經確定自己這次月考肯定會考砸,到時候司祁要是反過來用他的這句話來擠兌他,那就不好了。
可是為了讓司祁閉嘴,不得不辛苦讀書把成績提升上去……這又讓他有些不爽。
先不說他覺得讀書沒用,就說他時隔那麽多年再去學習,很多知識點他都隻記得一個大概。數學物理題目的邏輯思維完全不記得了不說,就連最基本的英語單詞語文詩句,他都這裡忘了一點那裡忘了一點,拚出來的內容全都是缺胳膊斷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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