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過司祁的學生檔案,知道司祁以前初中時候和鄭亥關系非常好,甚至為了鄭亥和那群欺負鄭亥的學生打架。
可鄭亥呢?一口一個司祁是差生,一口一個司祁打擾到楚渢學習——他說這話不覺得虧心?
哪怕鄭亥以前和司祁從來不認識,突然這麽說一個剛認識不到三天的同班同學,認為差生司祁沒資格跟楚渢做同桌,也不好吧?
“座位已經定好了,除非楚渢親自過來跟我提,否則位置是不允許隨意換的。”班主任語氣很平淡:“沒別的事就這樣吧,下節課要開始了。”
鄭亥不甘心道:“老師,讓司祁和楚渢坐在一起本身就很不合理,這會耽誤楚渢學習。”
班主任越發不耐:“耽誤不耽誤,要楚渢自己決定,要根據楚渢的考試成績來判斷。難道楚渢親口和你說了這些話?那你可以讓他直接過來跟我說!”
班主任的態度有些不客氣。
鄭亥一個年薪百萬的公司高層,前幾年一直被周圍人吹捧附和,養成了自視甚高的氣性。
他看不起班主任這種拿死工資的教職工,實際心理年齡也和對方差不多大,見對方竟然這麽跟自己講話,心頭頓時火起,指責道:“你這是無視學生的意見,故意耽誤優秀學生!司祁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這麽護著他,還把最好的同學都安排給他做同桌?!”
他的聲音有點大,周圍幾個辦公桌的老師們都把視線看了過來。聽到鄭亥這語氣,他們下意識皺起眉,心裡有點不太舒服。
班主任算是徹底明白鄭亥這學生的脾性了,冷笑道:“你要是對我的安排不滿,大可以去找校方提出要求。”
說完,辦公室牆角的預備鈴響起,班主任一甩手裡的教案,起身去了他這節課要教導的教室。
鄭亥氣得不行,同樣火大的離開辦公室,留下辦公室裡的幾個老師面面相覷,忍不住說:“這孩子脾氣很大啊!”
“老劉那樣好脾氣的人都能被他惹火,也是厲害。”
“他是保送生,想要和年級第一坐一起,不是不能理解。”
“呵,保送生想和誰當同桌,就必須安排那個人和他做同桌了?”另一個老師說:“真是慣的他!”
下午的第二節 課大課間門,班主任私下裡找到楚渢,詢問他和司祁相處的怎麽樣。
“挺好的。”楚渢笑著說。
班主任便明白,換座位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鄭亥的一廂情願,和楚渢這個當事人沒什麽關系。
班主任欣慰點頭,鼓勵楚渢和新同學好好相處,再接再厲。
心裡卻忍不住嘀咕,司祁和鄭亥在學校裡從來不接觸不聊天,是不是鬧掰了。
否則鄭亥好端端的,為什麽要這麽背刺司祁,讓司祁錯過和學霸同桌好好學習的機會。
於是班主任又找司祁聊了聊,詢問司祁的學習進度,問他生活上有沒有遇到什麽困難。
他清楚司祁日常過得很拮據,所以就想著回頭要不要向學校申請貧困生補助,或者獎學金之類,盡量幫一幫司祁。
司祁說:“我過得很好,同學們對我也很好。”
班主任心中一暖。
想想司祁在初中時的評價,沉默寡言、不積極參加班級活動。
再看看司祁現在的樣子,與同學友愛,對課業上心,明顯是學好了呀!
班主任不動聲色的說:“你和鄭亥是一個學校出來的吧,而且還是同班同學。”
“對,”司祁點頭:“他是我好朋友。”
班主任挑眉:“那我怎麽沒看你們在學校裡講話?”
“他說我看起來很窮,會被人笑,而且初中起一直沒什麽人願意跟我玩,他不想我拖累他,妨礙他交朋友。”司祁直言不諱。
班主任表情簡直要繃不住了,忍了好一會兒,才對司祁說:“你別聽他的,你現在這樣挺好。”
“嗯,我知道。”司祁說:“謝謝老師。”
班主任簡直想要抬起手去摸一摸司祁的頭,這孩子太讓人憐惜了。
“以後要是遇到什麽問題,不管是學習還是生活方面,都可以來找老師。老師開學前寫在黑板上的號碼,你抄下來了吧?有事給老師打電話,老師的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
原主沒抄,不過司祁回頭隨便找人問一下就能知道,點點頭說:“好的老師,我會的。”
班主任笑吟吟的,示意司祁可以回去準備上課了。
回過頭,他到了辦公室裡,忍不住和隔壁工位的同事說:“誒,司祁這孩子真不錯,和我以前想的一點不一樣。”
他哪裡像是那種在學校裡肆意妄為的陰沉校霸啊,反而像個懂事禮貌的乖學生,簡直讓人驚喜。
隔壁老師剛接手新班級不久,不太記得司祁是誰,不過卻記得之前那個口口聲聲說要和司祁換位置的鄭亥,“鄭亥這學生整天上課時間門和周圍同學說小話,一點不認真聽講。”
就這還保送呢。
昨天鄭亥交上來的作業,那字跡爛的,簡直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好幾年沒有拿筆寫過字了。
確實是好幾年沒有正兒八經拿筆寫過什麽字的鄭亥,等到今天最後一節課結束,看著司祁收拾書包,迫不及待緊跟司祁前後腳離開班級。
兩人一路坐車到了終點站,下車後,鄭亥追上司祁說:“明天星期六,你和我去找工作吧,我們之前說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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