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會議室就顯得熱鬧起來。
直到焰熾星在約定時間的三個小時以後, 姍姍來遲。大家忽然自覺地從會議室離開了。
他們覺得加百列不會來了。
現在偌大的會議廳裡, 只有錢司瓊和局長二人。
錢司瓊的話說出來,回聲還延續了兩秒。
焰熾星黑著臉, 歎氣,說:“我選的緩釋型穿梭, 沒想到緩了那麽久。”
“你又是為了省錢!這下加百列肯定生氣了,他到現在都沒出現。”錢司瓊抱著手臂,數落他,“星局, 你到底在想什麽?”
明知道這事兒事關重大, 卻故意遲到——錢司瓊很確定, 他就是故意遲到的。
焰熾星天生凶相, 連表達慚愧時,都怒目橫飛:“就是不小心選錯了。”
“那你說怎麽辦吧,也沒人能聯系到加百列。”
“不用聯系,他會來的。”焰熾星喝了一口保溫杯裡的紅酒。
“你怎麽確定?我覺得加百列那樣的人,根本也沒有站隊的必要。他或許是一時興起就找我們玩玩,現在你已經超過他給出的時限,他沒準兒就不玩了。”
焰熾星搖搖頭,對錢司瓊的判斷予以否定。
“他這樣的人,恰恰不是隨便玩玩。既然開口就要找我,必然是這件事只能找我。”
焰熾星打了個酒隔,羞愧地豎著眉毛,捂著嘴,怕被聞到酒氣,又說,“安心吧,他不可能爽約。”
錢司瓊將信將疑。
他們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十二點。
焰熾星的紅酒喝完了,通紅著一張臉,睡意盎然。
錢司瓊覺得完了。
她肯定加百列已經放棄了與管理局的友好溝通,這會兒說不定已經坐到蛛域的會議桌上了。
整個管理局,除了焰熾星以外,其他的一級幹部們全都惴惴不安,預設到那個強大的男人已經成了他們的敵對方。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
原泊逐只是遇到了一些小麻煩,耽誤了點時間。
周日一大早,原泊逐就發現了自己身邊的一些變化。
他早有心理準備,所以並不驚訝——
自從能量腺無端長出來,原泊逐就知道,他一定碰到了不該碰的劇情,生活將不可避免地受到影響。
當原紀朗的防暴隊突然受到稀有種攻擊,重傷了包括原紀朗在內的十二人時,原泊逐意識到,影響比他想象得更大。
原泊逐悄無聲息去醫院確認了一下原紀朗的狀態,他受到異能攻擊,陷入昏迷。但好在原紀朗的意志力堅定,身體也比常人強壯,加上搶救及時,現在已經沒有危險,只等醒來。
原泊逐給他下了一層24小時的結界——不能維持太久,否則能量場就會被監測到。
回來以後,原泊逐開始仔細梳理最近他所作的事情。
除了無間,他暫時想不到什麽事會對這個世界的“平衡”影響至此。
蛛域現在不僅在和管理局對著乾,甚至已經盯上了防暴隊。
按理說不應該。
人類人多勢眾,在沒有足夠多的準備以前,稀有種組織不可能這麽明著挑釁。
satan現在還沒有喚醒赤地的力量,除非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強大,否則為什麽要對防暴隊下手?
還沒有得出結論,又有別的麻煩找上了門。
首先是原挽姣失去了預言能力。
原泊逐聽到她和原棲風打電話,雖然她已經很克制聲音,但還是被原泊逐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她看不見任何人的未來了。
無論是網上找她下單的客人,還是身邊的人。
所有預言的畫面一直在改變,而每改變一次,她的巫妖靈都會受到嚴重損耗,重則七竅流血,陷入休克。
現在她不能回蛛域治療,所以不能亂來,最近無法佔卜了。
原泊逐趁著她靈力耗盡,躺著休息的時候,點了她的穴,翻出了她的手機。
看到她和原棲風的聊天記錄後,原泊逐意識到,這次對劇情的影響似乎超過了他的想象。
剪羽計劃竟然已經在秘密執行,這個針對反派的必然失敗的任務,原棲風就是執行者之一。
也就是說,原本與主線毫無關系的原棲風,在原泊逐不小心影響了未知劇情的情況下,變成了暗殺大反派的眾多犧牲者之一。
之所以說是犧牲者,是因為原泊逐很清楚,像大反派這樣的重要角色,絕不可能死在伏筆中。
反派異羽不可能死,那死的就只有可能是原棲風。
事情開始朝著不受原泊逐控制的方向發展。
他必須要加快步伐,解決了林雙徊的事情以後,馬上,立刻,毫不猶豫地帶著他們一家人,遠離主線人物。絕對不能讓原棲風和反派接觸,否則必死無疑。
而除開爸爸哥哥姐姐的事情。
媽媽似乎也不對勁。
她請了個超長的年假,要自己去旅遊。
這在以前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柊舒喜歡熱鬧,她出去玩必須要有人陪著。
但今天下午,原泊逐看著她拖著行李箱出門。
向來優雅溫柔的柊舒,一反常態地穿著一身鋥光瓦亮的黑色皮衣,腳蹬鉚釘靴,嘴裡叼著煙,微微眯著眼,頗有些匪氣在身上。
她對原泊逐說:“媽媽出一趟遠門。”
原泊逐沒問她去哪兒,為什麽去,而是問:“有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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