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書裡,又沒有他的老師。
酈·紈絝·貓翹著尾巴抬起眼睛,企圖給新任老師一個下馬威。
然後尾巴僵在了半空中。
紀平豎起書,悄悄說:“這可是齊大先生的課!”
外邊多少人搶著天價約課都進不來!
齊老先生是x國新型現代思想奠基人、世界著名文學大師、齊家第三十五代傳人、齊家書法的集大成者的尊稱---齊儒老先生。
要不是金杯校長是老先生的學生,都不一定能把這位請動。
酈貌整隻貓都僵了。
他當然知道齊儒老先生。
事實上除了齊儒先生的兒子這個世界上沒人比他更熟悉這位嚴師慈師了!
齊大學士,被新帝李淵奉為太師太傅、為國為民鞠躬盡瘁的三朝元老。
而酈貌——
是他的關門弟子。
齊老先生為人正直寬厚,生平最厭惡仗著家世欺人,不懂禮數言語無忌的人,他可不會管對方有什麽背景,看不上眼就是看不上眼,據說當年打出去不少厚著臉皮上門求字的富豪。
酈貌這樣的,七個都不夠齊老先生厭惡的。
齊老先生大概了解酈貌歧視同學、辱罵老師、目無尊卑的事例,倒是沒發脾氣,平靜道:
“你既然沒帶書,想必是胸有成算,背一遍“策論”來給大家做個示范。”
五百頁的策論!
班裡瞬間響起嗡嗡的討論。
酈貌低著腦袋,白軟的手指抵著桌面蜷縮著。
紀平以為他嚇傻了,乾咳了聲,顫巍巍舉手,對講台上的老先生說道:“老師,酈貌他是有原因的——”
不等他說完,身側忽然響起起立時凳子摩擦地面的聲音。
八班人眼睜睜看著原本軟綿隨便的少年挺起身體,端正的拱手,朝黑板方向的老先生行了個禮:“老師。”
嗓音帶著是絕望的哭腔。
八班:……
柔和的冬日陽光打在少年的脊背上,少年起身行禮的動作行雲流水,清俊軟雅,和軟軟趴在桌子上補覺的形象一比好像換了個人。
很熟悉,好像很久之前也有個風姿俊俏的少年頑皮的拱手向他行禮,學著一板一眼的叫他“師父”。
齊老先生看著講台下的少年,怔了一秒,隨後才道:“……起來吧。”
酈貌扁扁嘴巴:“是。”,知道躲不過,他撩撩並不存在的衣擺,熟練的單手背後,閉了閉眼。
紀平弱弱道:“要不你和齊先生道個歉……”
“齊家有言——”
少年清軟的嗓音響徹教室。
酈貌背出第一頁的時候,八班人想:沒想到還真能僥幸堅持一頁,可能是他私下複習了,為了今天打個翻身戰。
酈貌背出第五頁,八班學生表情變得有些許嚴峻:事情看起來有些奇怪,酈貌是不是偷偷帶耳麥了??
酈貌背出第十頁,八班人:(目眥盡裂)
我還不如一隻貓!
直到少年背到第三十頁:“新帝言,妄論——”
“可以了。”
齊先生怔松打斷他。
他盯著悄悄睜開眼睛的少年,酈貌被抓包,立刻努力板起臉,又變成一幅認真的模樣,拱手問:“先生……是可以坐下了嗎?”
少年裝作不在意,又眼含期待。
前一百頁還可以,再背下去他就要亂線了!
齊老先生卻問:“你可在哪見過我?”
酈貌瞬間哽住,不過沒等他回答,齊老先生已經揉著眼睛,揮揮手:“罷了罷了,坐下坐下,下次務必帶書來!”
被放過了!酈貌瞬間松了一口氣,“喜形不露於色”的彎彎身行禮,懶洋洋坐下。
他可不想和師父認親,不然可就不只是策論的事了。
紀平已經看傻眼了,手裡的書掉在桌子上都沒顧得上。
保持著不要吸引老師注意的理念,酈貌挑起眉梢,睨了一眼紀平桌上的書。
紀平:“寧看寧看,寧先請。”
他兩手把書端到酈貌眼皮子底下。
酈貌矜持翻開書頁,放在最中間,“謝謝。”
紀平瞅他的眼睛直放光。
酈貌十分熟悉小跟班欽慕的目光,懶散支著下巴,小小打了個哈欠。
他是沒完全覺得自己做了什麽驚天的大事。
酈家這一代年輕人上下二十口,無論男女各個精通君子六藝,只有他一個懶懶散散,勉強算得上均有涉獵,只能算得上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十吧。
瞧瞧,這寵辱不驚!
紀平表情裂開又合上,看酈貌就跟看天才一樣,甚至腦補了一場天才少年之前因為各種理由隱忍不露才氣的大戲。
不止紀平,八班全部學生都神情恍惚,一直到下課都沒回過神來,連論壇都沒看。
就是說,今兒不是酈貌瘋了,就是他們瘋了。
*
論壇。
酈貌一路到教室的照片被瘋傳轉發,最開始一堆人癡迷顏值無法自拔,重金懸賞小帥哥的聯系方式,直到有人提出質疑:“你們不覺得這人眼熟嗎?”
寂靜許久後,有人試探著打字:
“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是酈貌呢……”
“……”
“……”
“!!!”
“萎了,萎了,你幹什麽要提到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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