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一個人洗澡。”
“不可以。”
余年按了鈴,把老管家喊過來,看著賀小鶴洗澡,自己原路返回,去起居室拿手機。
余年在走廊上小跑。
該死的,這該死的走廊怎麽這麽長,我的心跳該死的快。
余年跑回起居室,剛準備推開門,就聽見裡面的人在說話。
傅元洲問:“小魚嚴重嗎?我現在看著還好,和以前好像沒什麽不一樣,你覺得他怎麽樣?”
他的語氣嚴肅了一些。
賀行缺淡淡道:“身體沒事。剛醒的時候有點怕我,現在不會。”
傅元洲頓了頓:“對噢,他高二的時候就很怕你。你肯定接受不了吧?追了好幾年,才讓他不怕你,結果一朝回到解放前。”
賀行缺道:“不會。”
傅元洲笑了笑:“有好幾年的攻略經驗,第二次攻略應該更簡單,是吧?”
“別胡說。”裴玉成低聲喝止他,對賀行缺道,“平時還是要麻煩你多照顧他,這陣子你辛苦一些,多包容他。”
賀行缺正色道:“我不覺得麻煩。”
“那就最好了,辛苦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向我和元洲開口,我們義不容辭。”
“看看要不要請國外的醫生來給他看看,我認識一個德國醫生,腦科專家,明天看能不能請到。”
普通人都會覺得,好好的一個人失憶了,對愛人和家人來說,肯定是很麻煩的一件事情,需要其他人的幫助。
主角攻受不能免俗,站在門外的余年也覺得有點道理。
“這陣子還是要麻煩你了。”
賀行缺還是認真地糾正他們:“不麻煩,年年的事情不麻煩。”
裴玉成問:“那下周校慶你們還去嗎?”
傅元洲道:“去吧,說不定去了,小魚能想起來一些事情。”
賀行缺卻道:“看情況,年年現在的情況可能不太適合出門,去學校裡面,不知道會不會頭疼,我明天問問醫生。”
“也是。”
三個人再說了一會兒話,主角攻受的神色都有些凝重。
賀行缺坐在單人沙發上,架著腳,神色如常,波瀾不驚。
忽然,掉在沙發縫隙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一隻小貓咪,兩隻小貓咪,三隻四隻喵喵喵,喵喵喵——”
余年的專屬跑調鈴聲。
賀行缺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賀小鶴的兒童手表打過來的。
他接了電話:“年年?”
電話那邊傳來的果然是余年的聲音,他好像跑了一段路,還有些喘氣:“賀總,手機掉了,我們家實在是太大了,我懶得回去拿,你幫我送過來嘛,好不好?”
“好,我現在過去。”
“等你。”
賀行缺掛了電話,對主角攻受道:“我去找年年,客房已經準備好了,原來那兩間。”
“行,快去吧,我們自己過去,認得路。”
賀行缺拿著手機,大步穿過走廊。
長長的走廊上亮著壁燈,賀行缺遠遠地就看見余年站在臥室門口,朝他招招手。
“賀總,我在這裡!”
賀行缺沒忍住翹起唇角,加快腳步上前。
余年小跑上前,從他手裡接過手機:“謝啦。”
賀行缺壓了壓唇角:“不用謝。”
這時,賀小鶴在裡面喊:“爸爸,我洗好了。”
余年應了一聲:“知道了,你先把繪本拿出來。”
賀行缺道:“時間不早了,快回去睡覺,我先回去了。”
“嗯。”余年點了點頭,卻站在原地沒動。
賀行缺想等他進去了再走,余年好像也是這樣想的。
沉默了幾秒鍾。
余年小聲道:“我想去校慶。”
賀行缺垂眼看他:“聽到了?”
余年摸了摸頭髮:“嗯,跑回去拿手機聽到了。”
賀行缺問:“為什麽不進來?”
余年道:“我還想問你呢,為什麽不告訴我?他們兩個在裡面,你根本沒告訴我校慶的事情,被他們知道,會被笑死的。”
“不會,不會被笑。”
“但是我一直不恢復記憶的話,肯定很麻煩吧?我們認識這麽久,從高中開始到現在,談戀愛、結婚的事情,我全都忘記了,你肯定也很難過吧?”
“沒有。”賀行缺低聲製止他,正色解釋道,“沒有很麻煩,不要胡思亂想。我說過了,一直不能恢復記憶也沒關系,我們還會有好幾十年的記憶。”
余年抬起頭,看見賀行缺眼裡堅定的神色,也有一點觸動。
余年認真地說:“那我也說過了,我會努力適應以前的生活的,我要去校慶,要是我想不起來的話,你可以在旁邊告訴我。”
賀行缺頷首:“好,我來安排。”
這時,賀小鶴又在裡面催促:“爸爸,我已經在床上了。”
余年又應了一聲:“噢,來了!”
賀行缺扶著他的肩膀:“進去吧。”
“好。”余年剛準備推開門進去,忽然又想起什麽,轉過頭,“對了,賀總。”
“嗯?”
“我覺得,我失憶這件事情,可以換一個思路來看。”
賀行缺看著他:“怎麽看?”
“就是說——”余年一隻手按在門把手上,另一隻手拽著賀行缺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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