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請你馬上通知所有醫生與護士,幫助轉移傷者。救護過程中產生的一切費用,由行年集團一力承擔。”
值班醫生連連點頭:“好的,好的。”
賀行缺正色道:“我只有一個要求,我的愛人不能有事。”
“您放心,余先生不會有事。”
“好。”
賀行缺話音剛落,導診台上的電話就響了。
值班醫生接了電話:“喂?院長?好好,我馬上安排。”
他掛了電話,衝向急診室:“快!轉移病人!”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醫生們進進出出、腳步匆匆,白大褂上沾著斑斑點點的血跡。
老管家和保鏢們去找余年了,賀小鶴被兩個保鏢保護著,站在牆角。
賀小鶴望著哭泣哀嚎的人群,沒有找到自己的爸爸。
他有些擔心,小聲問兒童手表:“大爸爸,爸爸會沒事的,對嗎?”
賀行缺語氣篤定:“他會沒事的,我馬上就到。”
*
高速公路上,一輛黑色邁巴赫疾馳而過。
司機在前面開車,賀行缺坐在後排,緊緊地攥著手機,手背青筋暴起。
手機裡時不時傳出下屬匯報進程的聲音。
“賀總,已經找到先生了。”
“先生磕破了腦袋,人還沒醒。”
“我們馬上護送先生去自家醫院。賀總?”
賀行缺應了一聲,語氣低沉:“確保他沒事。”
賀行缺神色焦急,與嚴肅沉穩的聲音完全不符。
西裝外套被隨意地丟在一邊,原本梳得整齊的頭髮早就被抓亂了,垂落兩三縷在額頭前。
接到余年出車禍的消息的時候,他正在隔壁市出差。
原本是樁小生意,派個下屬去就行了,不必他親自去。
可是今天是他和余年的結婚紀念日,早在半個月前,余年就明示暗示,讓他去出差,自己好趁他不在,給他準備驚喜。
賀行缺自然順著他的意思,去出了一趟根本沒必要的差,就在隔壁市。
今天上午,余年還給他發了消息:【親愛的賀總,小魚鬧鍾提醒你,你的回家時間是今天晚上七點,不許遲到早退嗷!】
賀行缺聽老婆的話,乖巧地待在酒店裡看文件,哪裡也沒去。
下午五點,賀行缺接到醫院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攥著手機,衝出酒店,給司機、給下屬、給家裡的管家打電話,一直到了車上,他的手還不自覺地發抖。
賀行缺低著頭,緊緊盯著手機。
他如同鬥獸一般,只要手機發出一丁點聲響,他就立即警覺起來,進入戰鬥狀態,生怕錯過有關余年的任何一條消息。
他和余年高中就認識了,大學也在一塊兒讀,大學一畢業,他就立即向余年求了婚。
到現在,他們結婚五年,孩子都三歲了,賀行缺從來沒有想過,沒有余年的生活會是怎麽樣的。
賀行缺雙眼充血,看著車窗外飛速逝去的風景,再開口時,嗓音低啞,不似剛才冷靜:“再快點。”
司機把油門踩到底:“賀總,已經是最快了。”
賀行缺只是冷漠地命令:“再快點,三十倍工資。”
*
原本兩個小時的車程,被司機硬生生縮減到了半個小時。
天色擦黑,邁巴赫一個漂移,停在行年集團私立醫院樓下。
還沒停穩,賀行缺就下了車。
大樓門口已經有兩三個醫生在等著了,見他來了,連忙迎上前。
“賀總,西城醫院的傷者大多轉過來了,情況基本……”
“年年呢?年年怎麽樣了?”賀行缺打斷了他們的話,腳步不停,大步走進醫院大樓,用力按了兩下電梯按鈕。
醫生們跟著他走進電梯:“余先生碰傷了額頭,已經包扎過了。身上沒有其他外傷,體征平穩,情況穩定。”
賀行缺看著電梯屏幕上不斷跳躍的樓層數,稍稍安下心來。
沒事就好。
得讓老管家去訂幾個余年愛吃的草莓小蛋糕,他幾乎能想象出,余年捂著額頭,眼圈紅紅,看著他說“不吃草莓蛋糕就好不了”的可憐模樣。
下一秒,醫生遲疑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賀總……”
“嗯?”賀行缺對著電梯鏡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襯衫衣領。
西裝外套匆忙之間落在車上了。不論如何,余年受傷了,他得表現得沉穩一些,讓余年放心依靠。
醫生們對視一眼,輕聲道:“余先生的情況可能有些特殊。”
“什麽意思?”賀行缺猛地回頭,目光狠戾,氣勢強盛,“年年怎麽了?”
正巧這時,電梯到了,電梯門緩緩打開。
醫生們表情複雜:“您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賀行缺收斂了強盛的氣勢,大步走出電梯。
VIP病房前,老管家帶著兩列黑衣保鏢整齊站好,賀小鶴趴在門上,專注地從門縫裡偷看。
賀行缺大步上前:“怎麽回事?”
老管家雙手交疊,放在身前,輕聲問好:“賀總。”
賀小鶴轉過頭,朝他“噓”了一聲:“大爸爸,爸爸好像什麽都不記得了,醫生正在給爸爸做檢查。”
賀行缺皺眉,跟著他放輕聲音:“什麽都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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