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賀行缺站在門外,準備看著余年回房。
余年轉過身,剛準備回去,忽然又想起什麽,轉過身:“賀總。”
賀行缺低頭看他:“嗯?”
余年撓了撓頭髮,有點不太好意思,小聲說:“我以後也會努力的。”
賀行缺不解:“什麽?”
“失憶之後,我好像……一直都沒有辦法接受現實,總是被你和小鶴推著走,不想承認我們之間的關系,也不想跟你們回家。”
余年可憐巴巴地看著他:“特別是你,你一邊照顧小鶴,一邊還要照顧我、遷就我,你肯定難過死了。”
賀行缺失笑:“年年在可憐我嗎?又幻想我是苦情主角?”
整段垮掉。
“……”余年癟了癟嘴,拍了他一下,“閉嘴吧,我回去睡了。”
余年再一次轉身準備回房間,賀行缺握住他的手,把他拽回來。
余年又一次回過頭,賀行缺心思一動,捧住他的臉。
余年被迫嘟起嘴,目光遊移,小聲喊道:“賀總?”
賀行缺用拇指按了按他的臉頰:“話還沒說完,年年以後要努力幹什麽?”
余年一字一頓:“努力適應以前的生活,努力找回以前的記憶。”
賀行缺低聲道:“只要做到前面那個就好,記憶不重要。”
“噢。”余年點點頭,隨口問,“那深夜潛入臥室,偷偷親我的額頭,也是‘以前的生活’的一部分嗎?”
賀行缺頓了頓:“年年,你沒睡著?”
糟糕,說漏嘴了,你這個小漏杓!
余年朝他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你進來的時候,我正好醒了,正好。”
賀行缺忽然道:“是。”
“什麽?”
“是‘以前生活’的一部分,我每天晚上會給你一個晚安吻。”賀行缺的目光在余年的嘴唇上停了一下,強調道,“嘴巴。”
余年:!!!
余年下意識抿緊雙唇。
笑死,根本親不到!
賀行缺故意問:“不是說要努力適應以前的生活嗎?”
余年使勁搖搖頭:“這個可以先不努力。”
他還沒有做好準備。
余年閉上眼睛:“我睡著了,我在夢遊!”
賀行缺順勢松開他,余年閉著眼睛,摸索著轉身回房。
余年像一隻黑夜潛行的小倉鼠,在外面偷偷吃飽了,窸窸窣窣地回到窩裡,倒在床上。
嚇死他了,他還以為賀行缺要嘴他的嘴呢。
在他“睡著”的時候親親額頭可以,清醒的時候啵嘴不可以。
雖然他已經二十六歲了,但是他還沒有做好啵嘴的準備。
余年摸了摸自己圓鼓鼓的小肚子,拽過被子,準備睡覺。
忽然——
“爸爸?”
“啊!”余年“咻”的一下從床上彈起來。
賀行缺重新推開門:“年年,怎麽了?”
賀小鶴裹著小毯子,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爸爸,你去哪裡了?”
“我去……”余年哽住,“去尿尿?”
賀小鶴小聲說:“可是我聞到有肉肉的味道。”
小崽崽的鼻子好靈啊。
余年一激靈,手忙腳亂地抱住他:“沒有,你在夢遊呢,爸爸哪裡也沒去,啵啵啵——爸爸愛你——”
余年摟著賀小鶴,重新在床鋪上躺下,蓋好被子,給賀行缺一個隔空“OK”。
賀行缺把臥室門輕輕關上。
賀行缺在主臥門前站了一會兒,確認余年處理好了,才轉身回了書房。
書房裡,賀行缺坐在椅子上,獨自坐了一會兒,拉開辦公桌最底下一個抽屜,從裡面拿了一支雪茄,起身打開窗戶。
冷風夾雜著雨絲飄進來。
賀行缺站在窗前,用小刀削開雪茄頭,然後用專用火柴烘烤點燃。
完全點燃之後,賀行缺甩了甩火柴,卻並不把雪茄放進嘴裡,只是把它放在窗台上,讓火星在雨裡靜靜燃燒。
煙草的醇香在雨裡彌漫,賀行缺望著緩緩飄散的煙霧,忽然低低地笑了一聲。
年年竟然跟他道歉,還跟他保證,說肯定會努力適應。
怎麽會這麽可愛?又乖又可愛。
賀行缺撣了一下雪茄,他根本冷靜不下來,更別說睡覺了。
睡不著,不如思考一下明天早上要給年年做什麽早飯。
*
臥室裡,余年不太熟練地把賀小鶴哄睡著,把他放到一邊。
不知道是因為賀小鶴很好哄,還是因為他技術高超。
余年覺得,小崽崽也不是很難哄嘛。
耶,努力適應以前的生活,首戰告捷!
余年拽著被子,心滿意足地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他剛才跟賀行缺說的是真心的。
他不想跑了,他真的想要試一下以前的生活。
如果現在是《校園蜜戀》剛開始,大反派是個在法律邊緣大鵬展翅的法制咖,有個人對他說,快去狂舔大反派,大反派以後會和你結婚,你們還會有小崽崽。
余年肯定不信,並且連夜扒著火車逃跑。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小炮灰才不和大反派在一起。
可是現在是故事結尾,大反派已經和他結婚了,他們已經有小崽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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