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寒澤無法,最後還是依依不舍的放下了薑襲月,眼睜睜看著胥琊把人背在他自己的背上。
那一刻,一股濃烈的酸意在霍寒澤心底蔓延開來。
胥琊明顯能夠感覺到來自霍寒澤的敵意,可他偏像個沒事人一樣,背著疲憊不堪的薑襲月跟上了隊伍的腳步。
霍寒澤也只能恨恨的跟了上去。
他們時而步行走路,時而禦劍凌空,一路走走停停,終於來到了裴薇薇放出的冰晶蝴蝶搜尋到的那處山坳之上。
一陣陣冷風,從山坳上方吹過,薑襲月一行人緩慢禦劍而下,山坳處地勢較平緩,但這一片土地都是黑漆漆的,遠遠看著就像是整個山坳都被潑了墨似的,不唯美,甚至可以說有些可怕。
整個山坳低處都是墨水一般的黑暗,隊伍裡有人拿了夜明珠出來也無法驅散這些黑漆漆的東西。
“襲淵師姐!”有人已經開始害怕了,他們不敢下地,哆哆嗦嗦站在劍上,生怕那些黑漆漆的東西纏上自己,“這些是什麽啊?看著怪邪惡的……不會是……不會是空明前輩那位愛人留下的吧?”
胥琊盯著地上看了許久,他眉頭漸漸皺得越來越緊,臉色也變得不大好看。
“這確實是魔族留下的痕跡,不過是魔族死後的殘影留下的痕跡,可是……為什麽整個山坳都是……”胥琊認出了那到底是什麽東西,他有些驚訝,甚至緊張萬分的張望了一下四周。
薑襲月趴在胥琊的背上,他也看了看周圍,聽胥琊這麽一說,他愣怔了片刻,小聲道:“難道說……難道說空明前輩還把玄徵的靈魂都禁錮在秘境裡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頓時警惕起來。
他們平日裡聽過的故事,上過的課程,每一個都告訴他們魔族有多麽殘暴可怕,這給他們幼小的心靈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然而,他們靜靜地觀察了許久,也沒有任何詭異的人出現。
紫極宗小隊找了一處乾淨的地方休息,隊伍裡懂得治愈之術的也就只有薑襲月和胥琊兩人。
眼下他後腦杓的傷口只是被霍寒澤簡單處理了一下,趁著現在休息,胥琊把薑襲月放在地上,薑襲月已經渾渾噩噩發起了高燒。
“淵兒,給我一瓶靈液,還有紗布,襲月的傷口有些發炎了。”胥琊查看了一下薑襲月的傷口,他臉色驟然黑了下來,語氣也認真嚴肅起來。
薑襲淵心中慌張不已,可是表面上還要作出沒事人一樣,鎮定十足的把東西交給了胥琊。
胥琊動作溫柔的用靈液清理薑襲月後腦杓上的傷口,從傷口嚴重程度可以判斷,昨晚打暈薑襲月的那個人下手很重,如果再重一點薑襲月極有可能喪命當場。
當胥琊把這個信息說出來的時候,薑襲淵和霍寒澤差點當場暴走。
胥琊微微抬眸瞧了一眼兩個在憤怒邊緣壓製著自己的人,他不緊不慢的又補了一句:“現在襲月需要靜養,再說這裡天色也黑了,大家就在這裡休息一晚吧。”
“淵兒!”胥琊輕輕喚了一聲,“你在咱們營地周圍布置好結界,記得讓薇薇多放點冰晶蝴蝶出來,以免出現昨晚那樣的情況。”
薑襲淵點點頭,叫上裴薇薇處理好布置結界的事情。
晚上睡覺的時候,胥琊順其自然的睡在了薑襲月的身邊,還把霍寒澤給擠走了,理由十分正當——目前他是隊伍裡唯一一個可以治療並照顧薑襲月的人,他要隨時注意薑襲月的身體狀況,晚上睡一起更方便。
胥琊都這麽說了,薑襲淵自然是同意他的話,她隨便指了個地方讓霍寒澤去睡覺,今夜由她來值守。
夜色漸濃,暖石爐周圍睡了一圈紫極宗的弟子,薑襲淵靠著一個大石頭,靜靜的看著眾人,耳邊是他們囈語連連。
胥琊躺在薑襲月身邊,他根本睡不著,他能夠明顯感覺到一雙冰冷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著自己,如坐針氈。
胥琊猶豫了片刻,最後轉過身,與薑襲月臉對著臉,兩個人的呼吸都交錯在一起,他想故意氣一氣霍寒澤。
果然,他轉身之後,一直在自己身上那道不友善的目光頓時包含殺意。
胥琊心中暗笑,裝作什麽也沒感覺到,閉上眼裝睡。
夜,安靜得沒有一絲雜音。
也不知時間過了多久,薑襲月緩緩睜開眼睛,卻發現周圍空蕩蕩的,自己的隊友都不知去了哪兒。
“霍寒澤!淵兒!胥琊師兄!”薑襲月在黑暗裡不停的呼喚著他們的名字,可回應他的只有一聲聲回音。
很快,薑襲月便察覺到了不對勁,這裡黑的嚇人,但只有他周圍是有溫柔白光籠罩的,且不管他往哪個方向走,都什麽也看不到,地勢也平坦得有些過分。
“系統!系統!你在嗎?”薑襲月又試圖在腦海裡呼叫系統001,然而系統這邊始終沒有聲響。
薑襲月微微皺了皺眉頭,他累得很,也不想走路,乾脆一屁股坐了下來。
“我怎麽就這麽倒霉呢?什麽倒霉事情都讓我遇上了。”薑襲月喃喃自語。
“你別害怕!”就在薑襲月自怨自艾的時候,他的耳邊傳來一道溫柔清越的青年聲。
薑襲月當即害怕的從地上跳了起來,大喊:“是誰!鬼鬼祟祟,偷偷摸摸,把我帶到這個地方來到底想做什麽!”
薑襲月話音剛落,只見黑暗之中,漸漸顯出一個人形,那是一個俊秀清逸青年,他的雙眼是非常漂亮剔透,猶如寶石一般的紫色,仿佛雙眼之中閃爍著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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