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被人欺負了。
讓人想看他更崩潰的模樣。
莊斂目光陰晦地在江予的臉上遊離了片刻,藏在桌下的手拿著一件皺巴巴、微潤的衣服。
“在學習。”莊斂眼瞳黑沉,齒尖咬著舌尖,壓抑著興奮戰栗的呼吸低啞說,喉結很輕地滑動,眼睛一瞬不瞬地凝在江予臉上,“為什麽害怕?”
“我……”江予有些難以啟齒地看了他一眼,坦白的話已經到了嘴邊,但就是說不出口,煎熬地盯著莊斂,珍珠似的眼淚掛在眼眶邊搖搖欲墜,過了會別開通紅的眼睛。
“莊斂。”他可憐地對這個唯一被他求助過的人低聲說,微微哽咽,“我說不出口。”
“我就是好害怕。”江予說,近乎哀求,“家裡只有我一個人,我感覺……他要來找我了。莊斂,你能不能來陪陪我?”
莊斂磨了磨齒關,沉冷地望著他一會,良久,才在江予忐忑不安的視線中彎了下唇線,低冷地說,“地址。”
江予趕緊說了個地址。
莊斂眼底深藏的笑意愈深,緩緩吐出兩個字,“等我。”
江予捧著ipad點頭,“好。”
莊斂伸手掛斷了視頻,坐了許久,才將那件被蹂躪得厲害的衣服湊到鼻端嗅著上面殘留的、屬於江予的氣息。他很輕地用嘴唇碰了一下領口,像吻在江予的頸窩,猩紅的舌勾住乾淨的地方含進嘴裡吸吮,喟歎似地笑了一下,低聲喃喃自語,“……乖寶,我要來找你了。”
——
半個小時後,莊斂出門了。
在他離開的十分鍾後,老舊的居民樓下停了一輛黑色豪車,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從副駕駛上下來,恭恭敬敬地彎腰敲了下後面的車窗。
車窗落下,露出陳繁不耐煩的側臉。
“少爺。”男人低聲說。
“行了,少廢話。”陳繁說,“砸完就趕緊下來。”
男人遲疑道,“如果那位莊少爺在……”
陳繁還沒開口,就聽見車內傳來一道嬌縱的男聲,嗤笑了一聲說,“敢跑就打斷他的腿,敢報警就敲斷他的手拔了他的牙,這還用你家少爺教你?”
陳繁不悅轉頭看向傅青禾,“我的人不用你管。”
“誰稀罕。”傅青禾嗤鼻,“小曜還等著我們過去,晚了你自己去和他說。”
莊曜上次和莊翎莊斂去騎馬吹了風進了醫院,直到今天才出院,這些和莊曜關系好的少爺們尋思給他攢個局去去晦氣,結果陳繁和傅青禾趕去的路上聽說莊斂去了秋遊,當機立斷讓車掉頭來了這裡。
憑什麽莊曜就得受罪,莊斂就可以去瀟灑?
莊斂的地址,還是他們問的莊懷瑜。
莊懷瑜顯然對他們想幹什麽不感興趣,陳繁和傅青禾更是肆無忌憚。莊家和他們兩家之間的利益糾纏很深,就算把莊斂打個半死他們也根本不會管。
“媽的。”傅青禾嫌棄擰眉看著保鏢打開生鏽的單元門進去,低罵了句,“竟然搬出來住這種破地方,也不嫌給小曜丟人。小曜怎麽會有這麽不入流的哥哥?”
出租車上,莊斂聽到了警報聲。
他打開家裡的監控看了會,然後面無表情地收起了手機。
——
江予給小區的保安打了個電話,又給莊斂發了個微信,讓他到的時候直接進來。
然後就是焦慮地等待。
直到半小時後,他收到了莊斂的微信。
莊斂:到了。
江予心中巨石落地,打開窗看見莊斂站在樓下,手裡還攔腰抱著一隻巨大的玩具熊,聽見動靜從手機屏幕上抬起眼,看見了站在窗邊的江予。
莊斂意味不明地抿了下舌尖。
……原來在這個房間。
江予飛快跑下樓去接莊斂。
“莊斂!”他額頭都跑出了一點汗,眼睛亮晶晶地站在莊斂面前,先看了那隻玩具熊一眼,才對莊斂說,“你終於來了。”
“……嗯。”莊斂沉靜地凝著他。
莊斂來了,江予總算沒那麽害怕那個變態真的找上門,他拉著莊斂的衣角往家門走,發自內心說,“還好你來了,莊斂,謝謝你。”
莊斂走在他身後,眼神輕掠過他的耳垂,落在江予穿著單薄睡衣的背,不明意味彎起唇角,“不用,謝。”
江予明顯已經放松下來,領著莊斂上了二樓,想了想說,“你餓嗎?要不要吃點什麽?我叫外賣。”
“不用。”
“好吧。”江予說,帶他進了自己的房間。
江予的房間很大,白牆上很乾淨,什麽都沒貼,有一面是裝了玻璃門的書架,放著一些獎杯。江予回頭見莊斂盯著它們看,主動說,“以前和秦哥參加鋼琴比賽拿的。”
“……”莊斂沉默地收回視線,將玩具熊放在江予床上。
莊斂……什麽意思?江予有些迷茫地看著這隻玩具熊,想起他曾經沒經過他主人的允許就肆無忌憚rua過,面對莊斂就有些心虛,說,“這是你床上的那隻熊嗎?”
“嗯。”莊斂淡淡地說,“你最近晚上總是很害怕,可以試試抱著它。”
江予還沒說話,就聽莊斂繼續說,“你那天晚上,很喜歡它。”
“……”江予眼睫顫了一下,耳根一下就紅了,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怎麽知道?”
莊斂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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