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住酒店。”江予聲如蚊呐,把目光轉向那片讓他心生不安的小樹林,渴求地詢問莊斂的意見, “你能不能陪我?”
江予頭轉了回來, 於是在他渴盼的目光中,莊斂如他所願般低聲回答了他, “好。”
林昂正在研究怎麽搭這個帳篷, 突然抬頭看見江予和莊斂站一塊兒,疑惑地盯著他倆的姿勢研究了一會, 朝戴子明伸出了手。
戴子明:“?”
林昂風流、深情, 像極了一個掛牌下海、從此走上不歸路的牛郎,氣泡音:“把手給我。”
“???”戴子明被辣眼睛辣耳朵, 差點跳起來打他, 窒息說, “幹什麽你跟狗握爪子呢啊???我知道你很饑渴但你先別饑渴,先把帳篷給我搭了!騷東西。”
褚鶯鶯:“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操咳咳咳——”
褚鶯鶯站一邊猛咳去了, 路過的秦晟順手丟給她一瓶水。
江予情緒稍微穩定了點,已經不再控制不住地發抖,但臉色依舊蒼白, 看上去脆弱易碎,江予這會兒不太敢看莊斂的眼睛, 他害怕莊斂會問他發生了什麽,低著頭說,“我去和他們說, 我們去住酒店。”
那條短信太淫穢,讓他有些羞於展示給莊斂看。
“……嗯。”莊斂掌心一空, 看著江予一步步走遠,走到秦晟面前。
秦晟皺眉看了眼莊斂的方向,過了會抬手拍了下江予的頭,收回視線和江予說了會話,江予才轉身朝他的方向走過來。
“走吧。”江予說,無意識抓住了莊斂的衣角,沒注意到身後的秦晟盯著他。
莊斂抬起眼,目光與秦晟在半空交匯,一觸即分。
江予和莊斂去了學校安排的那家酒店,用身份證定了一間雙人房,午飯點的外賣。
出來秋遊的好心情完全被那個變態破壞了,江予不想再出去,隻想呆在讓他覺得安全的地方。
比如這家酒店。
下午的時候江予睡了一覺,夢中被看不見的怪物追,醒過來頭疼到快炸裂,沒睡好。
房間裡很安靜,莊斂不在。江予有點意外,目光觸及被隨意放在地上的書包時一頓,猶豫了好久,還是下床,翻到了自己的手機,點進了不斷冒小紅點的聊天軟件。
班群裡發了好多照片和視頻,江予點開看了會,戴子明他們也在照片裡,連秦晟都無意識入了半秒鍾的鏡。江予翻完了所有照片和視頻,沒看見莊斂。
江予發了一會愣,這才反應過來莊斂那個時候應該在酒店陪著他。
中午的時候他被嚇得六神無主,腦子宕機,只知道抓住莊斂,這會才意識到——他是不是耽擱莊斂了?好不容易有班級一起出來玩的機會,說不定還能緩和莊斂和其他人的關系……
江予有些後悔,又有些恨自己的膽小。
門口忽然傳來刷門卡的動靜,江予機警地抬起頭,緊接著就聽見了熟悉的說話聲。
“小魚!”戴子明先擠進來,拎著兩大袋零食,“你好點了嗎?”
江予呆愣愣地看著他們魚貫而入,最後一個進來的竟然是莊斂,有些呆滯地張嘴,“啊?”
“……媽呀幾個小時不見我們小魚怎麽傻了?”戴子明大驚小怪地叫喚,轉頭叫秦晟,“秦哥!小魚是身體不舒服不是腦子出問題了吧?”
秦晟給他一巴掌,“閉嘴。”
其他人都快被他倆笑死了。
“你們怎麽都來了?”江予看著他們說,攏共十幾個人竟然全來了,酒店房間頓時變得狹窄了,“你們不是在露營嗎?”
“對啊,但也決不能有人掉隊啊。”薛燃把偷偷買的啤酒拿出來放地上,“快,趕緊,把兩張床拚起來挪個位置,太窄了!”
江予從床上下來,看他們吭哧吭哧把床拚在一起,走到莊斂身邊捅了下他的胳膊問,“你剛才出去就是去接他們啊?”
莊斂睨了他一眼,不鹹不淡地“嗯”了下。
“戴子明給莊斂打的電話。”褚鶯鶯和佟媛也站在一邊看他們挪床,聽到他們說話就轉過頭朝江予眨了下眼說,“反正在那裡露營的人那麽多,我們花了點錢讓人幫我們看著帳篷就來了。對了,你怎麽突然就不舒服了?”
“……不知道。”江予不想說實話,摸了下耳垂,碰到了耳釘。
戴子明從塑料袋裡掏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摸了摸溫度,才嘿嘿笑著叫江予和莊斂過去,“還是熱的,你倆快過來。”
“什麽啊?”江予有點沒看明白。
薛燃伸長脖子瞅了眼,“靠”了一下,“難怪蘇小晴剛才說少了一個,搞半天被你偷了?”
“什麽,給生病的同學打包能叫做偷嗎?”戴子明說著把那個黑乎乎的東西往地上一摔,外面那層泥巴碎開,露出一面的錫箔紙。
香氣瞬間彌漫開。
有人使勁吸了吸鼻子,怪叫道:“操好香!”
“五星大廚唯一繼承人親自做的叫花雞!能不香嗎!”戴子明剝開外面那層泥巴,啪一下打開偷伸過來的爪子,連著錫箔紙捧著叫花雞送到江予手裡,“快吃,特意給你和莊斂拿的,饞死這些餓死鬼投胎的玩意兒。”
話音剛落,有人痛心疾首道:“我擦,戴子明你是真該死啊!”
戴子明不理他們。
叫花雞被送到手裡的時候還是熱乎乎的,江予垂下目光在鬧哄哄的吵鬧聲中出了會神,然後轉頭看向莊斂,定神笑了下,“快來,莊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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