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予張嘴“啊”了一下,抬了下頭,又很快低下去盯著莊斂手裡的杯子看,小聲說,“你不覺得齁嗎?”
莊斂很輕地“嗯”了一聲,“有點。”
“那你……”江予眼睛瞥著空杯子。
“不行嗎?”莊斂突然說。
江予被這三個字問得表情一懵,張了下嘴。
“想喝你熱的牛奶。”莊斂純黑的瞳仁注視著他,嗓音很輕,“不行嗎?”
……好眼熟的可憐小狗。
怎麽出現得越來越頻繁了?
“可以,可以啊!”江予最受不了這樣的莊斂,被拿捏得死死的,表情崩潰,“你喝,沒有不讓你喝。”
莊斂別過臉彎了下唇角,抬起手捏了下江予的耳垂,轉身出去了。
江予揉著耳垂看著莊斂出去倒了杯水喝了一大杯,“……”
這才不是有點齁。江予心裡嘰嘰咕咕,按照戴子明發給他的調配比例又搗鼓出了一杯甜牛奶,嘗了一口,比剛才好了一些,但還是有點齁。
江予咽下嘴裡的牛奶後思索了兩秒,很快就秉著浪費可恥的原則一口氣灌完了,被齁得心發慌,趕緊洗完杯子抱著牛奶和蜂蜜出去,剛想給自己倒一杯水壓一壓就看見莊斂已經替他倒了杯放在桌上。
而莊斂的人已經消失在了家門口。
……莊斂出去買早餐了?
江予邊喝水邊想,房子裡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除了他喝水的聲音再也聽不見其他別的動靜。
……怪嚇人的。
江予下意識看了眼客廳的陽台,不斷吞咽著嘴裡的水,過了會,他回到了房間。
昨天晚上不小心拿錯的書已經被放回了原位,莊斂應該沒發現他已經看到了他夾在書裡的情書。
江予又抽了本書出來,這次他仔細檢查了名字才敢繼續翻,生怕又看到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剛學的那節課他還有些知識點不懂,現在他打算趁莊斂出門的時候找網課看一看。
實在不懂,就問一下莊斂。江予抿了下唇,很快找到了想找的網課視頻。
網課一共才四十分鍾,江予邊聽邊補上漏掉的筆記,等他寫完最後一個字抬起頭,發現莊斂還沒有回來,有些納悶。
好奇怪,早餐店離家裡不到十分鍾的距離,莊斂怎麽這麽久還不回來?
去哪兒了?
江予收拾好筆跡,在廚房裡找到手機,看見莊斂的對話框被群消息壓在了下面。
——莊斂沒有給他發消息。
江予心底突然很惴惴不安。
那個變態,是不是來報復莊斂了?那個變態就是個瘋子,他不可能就這樣放過莊斂。
不然莊斂不可能這麽久都還沒回來。
萬一、萬一……
江予不敢再想下去,如果莊斂有個好歹,莊家人根本不會管,所有人都認為莊斂死了正好,那個變態依舊會逍遙法外。
……他要出去找他。
江予很後悔為什麽剛才不跟著出去,匆忙給莊斂發了條微信就出了門。
但很快他就收到了莊斂的回復。
莊斂:醫院。
江予很快回來了,但又提心吊膽起來:莊斂怎麽去醫院了?
莊斂沒有再回他,江予只有徒然等待,直到錯過去看打樹花的飛機。
——
江予:你去哪兒了?
微信新消息的提示音引起了車內其他幾個人的注意力。
“有人給你發消息?”莊懷月懶散地撐著下巴,見莊斂始終盯著車外不理她,於是驕縱踢了他一腳,“和你說話呢,對親姐姐就是這種態度?”
莊翎“嗤”了聲。
莊懷月乜了他一眼。
“三姐別生氣。”莊翎討好地對她笑了下,又問,“我們現在要去哪兒?”
莊懷月眼神指了下氣定神閑的莊懷瑜,“問二哥。”
莊翎看向莊懷瑜。
莊懷瑜淡聲說,“醫院。”
“?”莊翎不解。
“那個老不死的不是說想要個繼承人麽。”莊懷月嗤笑了一聲,“還得要沒病的。不會是大哥,也不會是曜曜,可不就只剩下咱們四個了。”
“真的?”莊翎說。
莊懷月意味深長地笑了下,“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問二哥。”
莊懷瑜微微頓了下,“嗯。”
莊翎松了口氣,又很快悄悄高興起來。
如果,如果他成了聞家的繼承人……
莊懷月看戲似地看了會莊翎的反應,眼神越來越深。很快她就轉向了莊斂,見他依舊寡淡冷鬱著一張臉敲著手機回消息,疑惑地說,“你不覺得高興嗎?莊斂。如果你成為了聞家的繼承人,可就不用待在我們家了呢。”
他們幾個小孩從出生起就沒離開過媽媽,很小就知道媽媽和聞仲璟的矛盾有多深,怎麽可能願意到聞家去。
除了剛被找回來、對於他們家來說只是一個外來的入侵者的莊斂。
他應該知道莊家沒一個人歡迎他回來,聽到這個消息理應高興才對。
莊斂眼神冰冷,直視著莊懷月的眼睛,縈繞在眉宇間近乎陰鷙的冷漠逼迫得莊懷月不得不心臟發冷地挪開和他對視的眼神。
莊懷月和他對視上的瞬間,宛如見到了一頭窮凶極惡的凶獸,渾身發寒。
他發現了什麽?莊懷月手掌冰涼,拉住了哥哥莊懷瑜的臂彎,莊懷瑜安撫地拍了下妹妹的手,什麽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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