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斂沉鬱地凝著他。
江予小聲咳了一下,被他這麽看著,腳也沒收回去,說,“我不想彎腰。莊斂,你能不能幫我一下?”
“……”莊斂默然蹲下身,熟稔地托起了江予的腳,覆著薄繭的拇指撫過江予腳心。
江予敏感地哆嗦了下,咬著唇忍著將腳收回來的衝動。他剛才拒絕了莊斂,不能再讓莊斂察覺到他的抗拒傷心了。江予眼睫顫了顫,他想哄哄他。
但是真的好癢。
江予呼吸有些抖,撐著鞋櫃被迫伸長了腿,圓潤的腳趾都在掙動。
好可愛。莊斂眼神垂視,盯著那枚掙動的腳趾,壓抑著,眼眶微微發熱,他知道這隻粉白圓潤的腳趾和他猙獰下流的強烈對比。
見莊斂一直沒動,江予晃了晃小腿,奇怪地說,“莊斂?我們要遲到了。”
“……嗯。”莊斂喉嚨有些發緊,半跪在地上,讓江予的腳踩在他的大腿,他揀起放在地上的鞋和襪,慢條斯理地給他穿好了鞋襪。
腳心仿佛還殘留著被粗糲指腹摩挲的觸感,江予悄悄在鞋裡拱了拱腳背,試圖驅除那股癢意,但很快他又被轉移了注意,因為他突然看見他右腳腳背有一小塊淡紅色的印記,在一團雪膩中突兀得厲害。
江予“咦”了一下,彎腰戳了戳這個印記,說,“這是什麽?”
如果他更有經驗一點,就會知道這是被人反覆嘬吻後留下的痕跡。江予的腳纖細漂亮,腳背肉薄,所以經過反覆嘬吻後卻依舊顏色淡淡。
乖寶。
莊斂眼神幽深。
“不知道。”莊斂低聲說,拇指撫過那塊印記,唇畔帶著意味深長的弧度,替他穿上鞋襪,問,“疼嗎?”
“不疼。”江予想了想實誠地說,有些迷惑,“前兩天我腰後面也有,這是什麽?”
莊斂黑沉的眼底閃爍著愉悅的暗芒,“可能睡覺的時候撞到了。”
“是嗎?”江予半信半疑,但他仔細想過之後又覺得不是不可能。
他以前睡覺很老實,也沒有說夢話的習慣,這段時間他都已經開始說夢話了,睡覺不老實撞到了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江予心裡歎氣,他有點想知道他做夢的時候到底說了什麽。
是不是,和那個變態有關。江予無意識地咬著唇內側的嫩肉,這段時間他睡在莊斂身邊,除了剛住下來的那天晚上夢魘纏身之外,其他的每一天他都沒有再做過噩夢。
就連那天被那個變態找上來,他也沒有做噩夢,甚至沒有做過夢,他每天晚上都睡得很沉。
江予緩緩吐了口氣,剛才他匆忙瞄到了那個APP有起伏的波段,估計中午也說夢話了。
希望沒有吵到莊斂。
……應該沒有吧?江予微微凝眉,他如果吵到了莊斂,莊斂估計也不會告訴他。
可惜現在他要去學校了,要晚上才有時間聽聽。
江予強行壓下心中的遺憾,和莊斂一起出門。剛走到巷子口就聽見了上課鈴,崇英的校門不會再打開,於是隻好翻牆進去。
上次翻牆莊斂還不小心摔下去了,這次他還有點腦震蕩,江予不太放心地注意著莊斂,看見他安全著陸之後才松口氣,也準備跳下去,莊斂剛好朝他張開懷抱,於是他就跳進了莊斂的懷裡。
莊斂低頭親了他一下。
江予心虛地看了眼周圍,沒看見有什麽人在,趕緊拉著莊斂朝教室走去。
這節課是政治,政治老師的老婆剛生產完,這兩天都請了假在醫院陪老婆,江予和莊斂渾水摸魚進了教室,沒人管他們有沒有遲到。
秦晟抬眼看了下江予,忽然抬手點了點自己的唇角。
江予看到了,下意識舔了下唇角,除了感覺微腫和燙之外,沒感覺到什麽。他在秦晟身後坐下,放下書包手往桌肚裡摸,剛準備說話,手就感覺碰到了許多零零碎碎的東西,彎腰一看,他的桌肚裡塞滿了三班同學們給他的零食。
三班也有部分同學是從初中部直升上來,有人和他一個班,那個時候他們就好像都很喜歡給他塞零食,現在這個習慣又帶到了高中。
江予在這堆零食中看見了兩份牛奶,一個盒裝,一個瓶裝,沉默了片刻,將所有零食塞進了倉鼠兜,沒有碰。
他不知道這兩份牛奶是誰給的,害怕裡面混進了那個變態的東西,所以他有點不敢喝。
那個變態,就在他身邊。
江予默然心想。
秦晟撞了下他的桌子,江予抬頭,看見秦晟遞給他一個餐廳的宣傳冊,眼神中帶了點疑惑,“?”
“看看。”秦晟說。
江予聽話接過來,翻了兩頁,驚訝說,“這是家情人餐廳?”
“嗯。”秦晟淡淡說,“喜歡,晚上帶你去。”
江予一聽他這麽說,燙手山芋似地把宣傳冊還給他,乾脆地說,“不要,不去。”
秦晟眼神沉靜,看著他。片刻,垂下眼睫,盯著宣傳冊,“戴子明也去。”
“戴子明去那我也不去。”江予嘀咕,“你……”
他本來想問秦晟到底在做什麽,剛問出一個字,旁邊突然擲過來一個紙團,正好掉在他和秦晟中間。江予轉頭看了眼戴子明才打開,看見戴子明用左手寫的歪歪扭扭的字:一起去啊小魚,抓變態。
江予看見最後兩個字就心驚膽戰,以為他們發現了什麽,但很快,戴子明艱難刷刷寫完又丟過來一張紙條:有人喜歡秦哥,秦哥懷疑他身上被裝了竊聽器,沒找出來,不方便直接告訴我們。你先別告訴其他人,最好也不要告訴莊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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