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斂呼吸聲很低,如果不是用力壓在安瑜和眼睛上的拇指, 他在這間包廂的存在感近似了無。
他眼神低垂, 冰冷無溫地落在拇指上,然而就在拇指即將嵌進這個人的眼窩時, 他驀地聽到了一道綿甜的嗓音叫他, “莊斂。”
“……”莊斂倏然松開了手,顫抖著呼吸閉上了眼, 用力深吸了一口氣, 呼吸都殘留著藥片的澀苦。
他要去見他。
這個人的血會濺在他身上。
不能沾了這個人肮髒的血去見他。
他……很乾淨。
寶寶。
安瑜和的眼睛毛細血管炸裂似的, 不正常地充著血,他用力閉了閉眼, 捂著眼睛往後退。
他的眼睛短暫地看不見了,他看不見莊斂的神情,但他毫不懷疑對方剛才能輕易壓爆他的眼球, 涕泗橫流求饒,“我保證、我保證我會離他遠點……求求您高抬貴手放了我……”
莊斂站起身, 剝掉了手套扔給保鏢,坐回了沙發,交疊著雙腿, 面無表情地單手撐著額,抬起另一隻手, 輕輕向前一送。
很快就有保鏢拿起桌上的rush,抓著安瑜和的頭髮,強行讓他抬頭,把rush湊到他鼻端前逼他吸入。
“這是什麽……”安瑜和沒反應過來,被迫吸入了幾口,“不……我不要……”
他掙扎著轉過了頭,可惜很快就被保鏢抓住了頭髮強行抓了回去,rush重新懟到了臉上。
Rush很快就發揮了作用,安瑜和徹底軟了下來,像發情的狗一樣,喘著粗氣、尊嚴全無地在地上亂蹭。
莊斂微微偏過臉,低聲用意語吩咐了保鏢兩句,很快就有人把安瑜和拖走。
——
江予原本沒打算進去,又擔心秦晟醉得不省人事,還是跟著侍者進去了。
他進去的時候,只有一兩個人注意到了他。
那兩個人看了他兩眼,其中一人衝他笑得有些痞,說,“哎喲我操那邊那個漂亮弟弟是誰拐來的?長這麽嫩……操!誰他媽踹我?”
“我。”秦晟神色淡淡,說著又踹了剛才亂說話的人一腳,踹完了,才叫江予過去,“小魚,過來。”
江予聽到秦晟的聲音,努力睜大眼睛在紙醉金迷的燈光中尋找他的身影,隻得抓瞎循著聲音的來源找過去。
第一次有人來找秦晟,其他人還有些驚奇,紛紛轉過頭打量江予,起哄說,“秦少,不介紹一下?”
秦晟沒理會他們,招來侍者讓他給江予送杯果汁過來,才轉頭問,“怎麽來了?”
江予“啊”了一下,也有些納悶,說,“吱吱說你喝醉了,讓我來接你,秦哥,你沒喝醉嗎?”
秦晟這模樣看上去怎麽也不太像喝醉了。
江予有些疑惑,他哥搞錯了?
秦晟喝了點酒,但算不上醉,他的目光落在放在桌角的手機,傾身拿了過來,解鎖,看見了和江稚的通話記錄。
一個小時前,呼入28秒。
樂熙貼在金主身邊,被送了杯酒到嘴邊,仰頭倒進嘴裡,含著酒湊到金主面前,當著眾人的面和他接了個火熱的吻。
他早就料到秦太子爺會查通話記錄,所以在撥通江稚電話的下一秒就掛了電話,誘使對方撥進來,覆蓋了那一條沒有被接通的記錄。
這樣,秦太子爺就只會認為對方打電話過來,不小心被其他人接通了。
畢竟桌上不止一隻手機,光線那麽暗淡,沒人分得清。
但秦太子爺皺了會眉,突然在江予耳邊說了幾句話,帶著手機出了包廂。
似乎打電話去了。
樂熙余光一直注意著他們,看見這一幕心底忽地一沉。
——他用的是普通人的思維,但秦太子爺不是普通人。
侍者很快就將秦晟給江予叫的果汁送了上來,江予收回了一直放在包廂門口的眼神,剛接過侍者遞過來的果汁,就看見包廂內其他人的眼神都不約而同聚在了他身上。
“……”江予警惕地盯著他們,想起秦晟臨出去前在他耳邊讓他不用搭理他們,默了默。
有人招呼了一聲,嘈雜的音樂聲馬上就降低了不少。
“弟弟。”徐少卿離得近,聽見了秦晟臨走前囑咐江予的話,率先向江予提問,他沒什麽惡意,純屬好奇,“你和秦晟是什麽關系?他這麽護著你?”
“朋友。”江予說,他還有些不適應突然安靜下去的環境,慢慢喝了口果汁。
蔣星南盯著他手裡的鮮榨橙汁,忍不住逗他,“你多大了?秦晟怎麽還給你叫果汁?來紫金的小孩都得用筷子沾酒喝。”
“…………”江予把到嘴的17咽了回去。
沈燕開踢了腳蔣星南,笑罵,“去你的,別欺負他,小心秦晟回來揍你。”
蔣星南笑著瞥江予,突然一拍大腿,“臥槽,你就是那個被秦晟遮遮掩掩了好幾年的朋友吧?”
江予猶豫著點了點頭。
其他人沒想到今晚竟然真見到了真人,登時就來了興趣,沒再玩之前大尺度的遊戲,把點的陪酒和小情人趕到邊上,又熱情地招呼江予過去,有人夾在裡面小聲嘀咕,“我真操了,長這麽好看,難怪秦晟藏著掖著不讓見。”
江予抿著嘴角,沒過去,剛想收回眼神,準備找個借口出去,眼神突然掃到了樂熙,頓了頓。
不重要的人都已經被趕到了一邊待著,只有樂熙依舊在幾個太子爺中間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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