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身上已經沒有了他的定位器。路燈的光線從頭頂傾灑而下,莊斂在原地站了良久,直到再也看不見江予的身影。
他動了聞老先生給他的人。
“你怎麽會死,寶寶。”莊斂低聲喃喃,“你死了……”
後面的話消隱在齒間,莊斂沉鬱靜默地杵在路燈蒼白的光線中,如一座死氣沉沉的雕塑。遠處的歡聲笑語間或交雜著幾聲犬類的吠叫,他被隔絕在其外,永遠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過了許久,他收到了一條短信。
沒有備注,短信內容只有短短的一行字:莊想讓陳動手,千萬小心。
“莊……斂?”
莊斂聽見一道略微耳熟的嗓音,微頓,隨即面無表情刪了這條短信,然後才循著聲音望去,看見了一張與江予有幾分相似的臉。
江稚也有些驚訝會在這裡看見他,但很快想起了上次見到他之後沒被答應的事,說,“又見面了。聊聊?”
——
江予回到車上等他哥,小二哈被丟在後座,汪汪叫著用爪子刨著車門。
江稚接到他電話之後就跟著出來,但也費了不少時間,出來透過車窗看見他弟悶悶不樂的側臉,樂了,敲了下車窗,示意他降下車窗,才說,“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
“見到個很煩的人。”江予飛快瞥了眼江稚身後,沒看見莊斂,又擔心莊斂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催促他哥說,“走了吱吱。”
江稚微微笑了下,從前面繞過來上了車,從後視鏡看了眼還活蹦亂跳的小二哈,順口問,“想好給你的小狗取什麽名字了嗎?”
“蠢狗。”江予也順嘴說。
江稚:“?”
江予撐著臉注視著前方路況,深深歎了口氣,無奈地看了眼這隻純種哈士奇,說,“吱吱,現在這麽純的哈士奇不好找了吧,你朋友還好嗎?”怎麽看見主人和人快打起來了還幫外人創主人呢?
江稚想起朋友被家裡幾隻哈士奇逼得快崩潰的模樣就樂,“不太好。”
江予幽幽瞥了他一眼,低頭戳了幾下手機,江稚將車停在小別墅門口的時候瞥了眼他的屏幕,剛好看見一款可愛小骨頭形狀的狗牌,還佩了一條漂亮項圈。
“想買狗牌?”江稚問。
江予低頭“嗯”了一聲,順手點了個收藏,他想挑一款小魚形狀的狗牌,沒選到滿意的,打算找家店定製,想了想,把這個想法告訴了他哥,第二天將一張他順手畫下了狗牌草圖交給了他哥。
當天晚上,他就收到了這塊狗牌。
小魚形狀,上面除了小二哈的名字和他們的地址和聯系方式,還刻著圓嘟嘟的可愛小人,牽著同樣圓嘟嘟的小二哈。
狗牌上的不管是小人還是字體,都和立在小別墅花圃前牌子上的手繪字一模一樣,一看就知道出自同一個人的手。江予拿到它就立馬將它掛在了小二哈的脖子上,並拍了張照片發了朋友圈。
江予:蠢狗。【圖片】【圖片】
第一張照片是他細白手指托著狗牌的照片,另一張是小二哈左腳拌右腳平地摔倒被抓拍下來的殘影。
戴子明秒出現在下面,發了一串的“哈哈哈”,然後又回復:我還以為它就叫蠢狗,原來叫小乖。
江予認真回復他:因為我是小寶。
戴子明:[大拇指][大拇指][大拇指]
秦晟回復戴子明:蠢狗。
戴子明:????????幹什麽我惹你了!
江予捧著手機樂了一會,又慢慢壓平。
莊斂這麽快就知道他有了隻小狗,那他也會很快就會知道他給小狗定製了狗牌,和他在雨中撿到的胸牌完全不一樣。
小乖這個名字也是他故意的,那枚胸牌他也會想辦法收回來。
氣死這個變態。江予抿了抿嘴角,正想著,小貓突然一個呲溜從廚房那邊百米衝刺過來,一下跳上了他的膝蓋。小二哈興奮地追在它身後,也想跳上江予的膝蓋,被江予眼疾手快擋住了。
“不準欺負它。”江予皺眉戳了下它的眉心教訓它,“它還這麽小。”
小貓脖子上還套著那隻憨態可掬的小金豬,瑟瑟發抖窩在他的小腹,江予安撫地揉了幾把它的下巴,抱著它上了樓。
小二哈直勾勾盯著他手裡的小貓,顛顛地跟著他們,悶頭撞上了放在樓梯口的架子,“咚”的一聲,放在上面的花瓶搖搖晃晃墜下來,剛好砸在它面前,碎片和插在裡面的花和水灑了一地。
它立即“嗷嗚嗚”慘叫著抬起了前爪,瘸著腳,“嗷!嗷!”
江予嚇了一跳,以為它真的被砸了,趕緊蹲下來心疼捧起它的爪子想看看哪裡受傷,結果翻來覆去看了好幾分鍾也沒看見傷痕,連爪子上的毛都只是微微濕潤,無語拍了下它的爪子,說,“你個狗。”
演技都快比上莊斂了。
小二哈盯了他一眼,破口大罵,“汪汪汪!!”
江予氣得不理它,陳姨聽到動靜出來,看見地上一片狼藉,怕他們扎到腳,趕緊讓他們出來。於是江予一手摟著小貓一手抱著小二哈,一起上了樓。
江予以為莊斂看見他發在朋友圈的狗牌後又會來找他發瘋,但莊斂沒有。
接下來好久,莊斂都只是用一種深冷而遠的眼神盯著他,不僅沒有靠近,甚至在練球時看見他不小心走近的時候還會主動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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