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薩帕打了個電話才上車。
他和電話那頭的人說的是意語,江予聽不懂,沒太留意,隻盯著車窗外。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砸在車窗上響起劈裡啪啦嘈雜的、令人心煩的動靜,沒過多久,小雨轉成了傾盆大雨。
江予盯著雨幕,慢慢想起了這一世第一次見到莊斂的場景。
兩年前,也是這麽大的雨,那個時候的莊斂其實就不太正常了,所以才會因為他給他送了一把傘盯上他。
江予慢騰騰地想,這一世的莊斂,到底是沒有被他摻和過劇情,在被劇情影響下變得心理扭曲的莊斂,還是也是和他經歷過一世,失去他之後又重來,被反覆折磨到心理變態的那個莊斂?
……他寧願是前者。
不然那樣對莊斂也太殘忍了。
江予緩緩閉上眼,沉了口氣。
車很快停在醫院門口,卡薩帕下車,剛要撐傘接江予,就看見一把黑傘出現在江予的車門前。
卡薩帕識趣地沒過去。
江予隔著車窗與莊斂對視了幾秒,蜷了蜷手指,在車門被打開的時候下了車。
大雨砸在傘面的聲音震耳欲聾,莊斂低啞滯澀的嗓音卻精準地鑽入了江予的耳蝸,“寶寶。”
“你來看小狗,小狗很開心。”
江予聽見他的聲音,眼睛裡迅速聚起了水光,他不合時宜地想起了他被車撞飛後出現在他上方的恐慌絕望的莊斂的臉。
他閉了閉眼睛,眼淚在俊秀的面孔上蜿蜒,他的眼睫也被濡濕,片刻,他抬起眼神直勾勾盯著莊斂,說,“你為什麽睡不好?”
“……”莊斂低垂著眼神,安靜鬱然地看著他,他剛從昏迷中醒過來,這麽久以來第一次沒有夢到江予的死,只是唇色比以前還蒼白。
他憐惜地看著江予的淚眼,不知不覺間緩緩彎下脖頸,似乎想親走江予的眼淚,又想趁機親吻他的嘴唇,嘴裡低喃,“寶寶,不要哭。”
“小狗錯了。”
“乖寶……”
他越靠越近,江予淚眼朦朧,呼吸沉重,直直看著莊斂,沒有躲開。
就在莊斂即將貼上江予唇角的時候,他突然聽見江予說,“讓你親了嗎。”
“壞狗。”
第119章
“壞狗。”
這兩個字從江予嫣紅姣好的嘴唇中吐出來, 溫熱的吐息勾人地拂過莊斂的唇角,莊斂漆沉的眼眸中瞬間迸發出狂熱,他控制不住地吞咽著喉嚨,瞳孔興奮地翕張, 音調戰栗, 說,“寶寶, 你終於承認小狗了嗎?”
暴雨中, 江予睡衣單薄,纖細的腳腕也濺上了些許泥水, 他淚眼依舊瑩亮, 直勾勾地盯著莊斂。
暴雨拍打傘面發出轟鳴,傘下, 莊斂眼神灼熱癡迷, 他渴念著江予的唇, 又不敢在沒有江予的允許下擅自親吻他。
車後座的門被打開了,江予倒退著坐了進去, 緊接著莊斂像咬餌的魚,眼神癡迷地追著進來,傘被丟棄在外面。
雨聲被隔絕。
江予手肘杵著座位柔軟的皮面, 濕潤冰冷的水汽在車廂內蔓延。
“想親寶寶。”莊斂明明覆在江予上方,卻仿佛跪在江予腳邊搖尾乞憐, 祈求一個賞賜的吻,“求求寶寶可憐小狗。”
江予的嘴唇若即若離地貼著莊斂,他微微斂著薄紅的眼皮, 目光掠了在莊斂的唇上,眼睫依舊掛著星點的淚珠, 微紅的眼尾蜿蜒又磨人。
“不可以。”江予的聲音因為哭泣變得有點啞,因為仰著頭,脖頸優美漂亮,他抬起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嘴唇,又伸到莊斂面前,說,“為什麽睡不好?”
“……因為會夢到寶寶離開小狗。”莊斂迷戀地舔吻他的指腹,摻雜著揪心的痛苦,“寶寶死了,小狗被關進精神病院。所以小狗快瘋了。”
莊斂忽然緊緊咬著下頜,原本平靜迷戀的眼睛徹底被陰濕絕望佔據,帶著江予熟悉的瀕臨崩壞的神經質,陰鬱冷沉,他齒關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顫抖著低喃,“寶寶,救救小狗。”
莊斂的頭髮在他丟開傘追隨江予上車的瞬間被暴雨淋濕,冰冷的水珠從他的發梢垂落,滴在江予的眼瞼。
江予條件反射地眨眨眼睛,眼睛卻開始變得潮熱,他的期望好像落空了,這個莊斂是和他經歷過一世,失去他之後又重來的莊斂。
而且和他一樣,在反覆夢到前世的記憶。
那他也完全想起來了嗎?
江予心臟持續地酸疼,“好吧。”
“把你的狗牌給我。”他從莊斂身下坐起來,他的指腹早就被莊斂舔得濕淋淋的了,被莊斂捉住了手指,仔仔細細擦乾淨。
他曾經丟失的胸牌被莊斂做成了狗牌,他現在要把他收回來,重新給他一個新的狗牌。
“寶寶。”莊斂癡醉的眼神黏在江予臉上撕不下來,深深地迷戀著他,聽話地把那枚狗牌交到江予手裡,低低地哀求,“能不能不收回去。”
那枚狗牌已經被莊斂咬得坑坑窪窪。
江予拇指拂過那些不平的地方,抿了下嘴角,放下它,用純淨水洗乾淨手指,才轉向莊斂,說,“張嘴。”
他跨在莊斂腿上,將他微長的額發攏到腦後,完全露出冰冷俊美的五官,他低垂著眼睛,說,“我要先驗貨。”
寶寶。
莊斂眼神癡狂地注視著他,呼吸急促滾熱,聽話地張開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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