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眼神轉過去。
戴子明清了清喉嚨,說,“每一個看似冷漠無情的鯊手每次等熱水的時候都會顫抖。”
“??”江予一頭霧水地轉了回去。
戴子明比他還迷茫,“不是鐵汁,怎麽了,你怎麽不笑,是不好笑嗎?”
“秦哥,不好笑嗎?”他看向秦晟,隨後看見秦晟冷漠無情地衝他做了個“蠢狗”的嘴型。
“……”戴子明自閉地把臉滾了回去。
他們仨連續幾天都請了假,坐在教室前面的同學大氣都不敢出。
莊斂坐在他們後面,面容陰沉。從江予第一天沒來開始,他又回到了與所有人隔絕出來的狀態,坐在教室裡孤寂陰鬱,格格不入,連密斯鄭上課都不怎麽提問他了。
三班的同學們本就怕他,這樣一來更加沒人敢和他搭話,也沒人敢看他,連從他身邊經過都得懸著一顆心。男生們見識過他教訓那個李文韜和朱智時的狠勁,同樣不敢招惹他。
因此,三班最輕松的時刻是莊斂去校隊訓練的時候。
江予是校隊的球隊經理,他請假之後拜托戴子明和秦晟幫他給校隊打了個招呼。他原本打算讓童桐和其他成員商量著找個人替他,但在考慮到馬上籃球比賽,現在才找人替他不太現實,於是只是請了假。
童桐雖然疑惑,但當著秦晟和戴子明的面沒有說什麽,直到他和校隊的兄弟們看到了莊斂。
莊斂來訓練,面沉似水,在所有人熱身的時候獨自在那裡打球,狀態和以往大不相同,進球刁鑽狠厲,隱隱有走向崩壞的跡象。
其他人紛紛停下了熱身,面面相覷。副隊長低聲問童桐,“怎麽回事?”
“……不知道。”童桐壓低聲音頓了頓,“是不是因為江予沒來?”
“沒來也不至於這樣吧,跟老婆跑了似的。”副隊長翻了個白眼,剛要走,心裡悚然一驚,轉過頭和同樣悚然的童桐對視了一眼。
很快,童桐遲疑地看了眼球場中的莊斂,說,“我怎麽覺得,你真相了呢……”
“……別這樣。”副隊長尷尬說,“我開個玩笑,萬一還好好的,再看看。”
兩人湊一起嘰嘰咕咕,其他人聽了個大概,半晌說,“童哥,顧哥,咱們還練嗎?”
“練啊,怎麽不練。”兩個隊長異口同聲,然後互相對視,踢皮球,“你去讓莊斂歇一歇。”
“你去讓莊斂下來。”
“……”兩位隊長沉默地瞪著對方。
莊斂戴著耳機。
但耳機裡只有他自己脈搏的鼓跳聲,球鞋摩擦地面和籃球砸進籃球框的撞擊聲。
沒有他想要的。
沒有那個人的呼吸聲,也沒有那個人綿甜的嗓音和吞咽口水的咕咚聲。
好煎熬。
見不到他。
他不接電話。
好折磨。
他跑了。
他被拋棄了。
球場中突然傳來一道巨大的聲響,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噤聲看過去,看見莊斂平靜隱忍地背對著他們站立,他面前的籃球彈跳得很高,“哐哐”跳遠了。
很快,莊斂離開了球場。
“……”一陣窒息的沉默之後,副隊長咽了咽口水,主動開口,“我覺得他對象可能真的跑了……”
這次,沒人反駁他。
紅點一直在東城區移動。
莊斂翻牆離開了學校,追著紅點離開。
那個紅點走走停停,最後停在了一個普通小區前。
江家的司機很快下車,匆匆忙忙刷了卡進小區。
莊斂從車上下來,掠見自己陰鷙冰冷的臉色,腳步頓下來,對著後視鏡大力搓了把繃緊的下頜,眉宇強行柔和下來,彎起蒼白的唇線,卻因為用力過猛唇角扭曲地抽搐了兩下,又很快恢復。
做完這一切,他抬起眼皮,看見了依舊黑沉陰深的眼瞳。莊斂一頓,浸透瘋意的眼瞳很快轉變成江予最喜歡的小狗眼。
不能再嚇跑他了。
寶寶,不要讓我後悔那天晚上放你走了。莊斂又變成了在江予最熟悉的模樣,直起腰,強壓著心底的焦灼,慢步走向那輛車。
車貼了防窺膜,外面看不見裡面有沒有人,莊斂敲了下車窗,低聲說,“寶寶。”
車內無人應聲。
莊斂呼吸難耐地急促了一瞬,很快又收斂,再次敲了敲車窗,還沒開口,忽然聽見一道詫異的嗓音,“你是誰?”
莊斂被打斷,眼中的陰晦一閃而過,他緩緩轉過頭,看見了去而複返的任志剛。
“哦,是你。”任志剛說,他記性好,很快認出面前這個人就是這段時間和江予走得很近的那個男生,頓時有些心虛。
他將兩位小主人送走之後就接到了家裡的電話,小兒子突然發高燒,他的妻子也在上班,家裡只有小兒子一個人,燒得迷迷糊糊給爸爸打電話。
小兒子在家裡的情況不明,雇主正好不用車,任志剛第一次私自將車開回了小區,結果因為太著急落下了藥,回來拿就撞上了雇主兒子的同學。
任志剛老實了一輩子,沒想到第一次乾虧心事就被撞破了,一時懺愧和害怕被辭退的冷汗掛了一腦門。他搓著手,打算解釋的時候就聽見莊斂低聲問他,“江予呢?”
“啊?哦,他和秦少爺他們出去玩了。”任志剛不停搓著手說,“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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