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繁的嗓音隱隱綽綽。
“我比你傅青禾還心疼小曜,喜歡小曜。上次劉家老二撞到小曜不是老子打斷了他的腿?你那個時候跑哪兒去了傅青禾?小曜因為那個雜種回家受委屈住院的時候你在哪兒傅青禾?你他媽要是忍不了就趕緊從小曜身邊滾!”
“就算他們心臟配上了,你急什麽?”
“小曜現在心臟還穩定,莊斂現在背後的人又是聞老先生,如果不從長計議,我們在警察局有人又怎麽樣?他們聞家就沒人了?萬一沒撇清,小曜要是因為你這個蠢貨被牽連進來我饒不了你,操!”
“我只知道小曜要被那個雜種頂替身份成為聞家的繼承人了,”傅青禾顯然冷靜得多,“你了不起,你知道小曜的東西要被奪走了還無動於衷,怎麽,你是覺得小曜陪不了你多久所以不想舍棄一個現成的……”
“操你媽!”
活動室內傳來一道巨大的轟隆聲,保鏢上前一步,低聲問,“要管嗎,少爺?”
“……不。”莊曜臉色有些白,輕輕蹙起眉,片刻後搖了下頭,抬起溫柔的茶色瞳仁看了眼不遠處的監控,回頭向空著手的那名保鏢低聲說了句話,那個保鏢很快點了下頭,帶著很輕的腳步聲離開了。
監控忠實地記錄下了一切,但很快就會被覆蓋。
“……他們要做什麽?那是犯法的。”莊曜轉回頭,有些痛苦地低喃,後退了一步,他身邊的保鏢扶了他一把,眼神微動,卻十分稱職地當做什麽也沒聽見。
莊曜離開了。
保鏢跟隨著他。
傍晚,他與莊先生見了一面。
“小曜還是太單純了。”莊先生歎笑著搖了下頭,“把阿武叫進來。”
“是。”莊曜的保鏢出去了,門剛合上不久,又進來一個精瘦高挑的年輕男子,嗓音有些低啞,“先生。”
莊先生慢慢剪著支雪茄,不緊不慢地將這件事說出來,最後說,“那兩個孩子手段太嫩了。阿武,你說怎麽辦?”
阿武思考片刻,簡短說,“不如陳大少。”
陳大少和陳繁是親兄弟,比起還在上高中的弟弟,陳大少已經在逐步接手家族產業,手段不太一般。但兩兄弟很相似,具體表現在,他們都對莊曜抱有不太一般的感情。
莊先生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剪完了雪茄,面容藏在綿長濃白的煙霧後,“去,想個辦法讓陳大少知道這件事,別讓他知道小曜和莊斂已經做過配型。記得把莊家撇乾淨。”
“是。”
“對了。”莊先生說,“別讓小曜知道。”
“是,先生。”
——
雨停之後又出了一下午的太陽,剛降下來的溫度又升了回去,直到放學,濕濘的地面已經幹了。
高一的課程不緊,崇英不抓高一年級的晚自習,江予的自覺度又一直很高,所以去找老舒請假的時候很快就通過了。
江稚開車來接他,江予剛走出校門就看見車後面的窗緩緩落下來,一顆狗頭迫不及待鑽出來,長嘯,“嗷嗚!嗷嗚嗷嗚嗷嗚!”
小二哈也被一起帶過來了。江予平靜的眉眼一下明豔起來,將書包放副駕駛,鑽到後座。
哈士奇容易撒手沒,性格又很莽,江稚擔心車窗開大了它一下躥出去躥沒了,所以隻開了一點縫,剛好卡住狗頭。江予打算把它抱下來,結果它死活不肯,抱一下就衝著車窗外“嗷嗚嗷嗚”地叫。
叫聲之慘,余音繞梁。
一隻二哈被主人牽著從車邊經過,突然停下來睿智地盯了眼異父異母的弟弟,然後一起引頸高歌,“嗷嗚嗷嗚!”
主人:“……”
“……”江予有些尷尬鑽回了副駕駛,抱著書包說,“走了吱吱。”
江稚忍著笑驅車離開,“先去吃飯,然後帶這隻傻狗去公園?”
“嗯。”江予回頭看了眼傻狗,想了想說,“它這樣沒事嗎?”
“沒事。”江稚不怎麽在意說,“它喜歡吹風就讓它吹。”
直到他收到一條違規通知。
——路口攝像頭抓拍了行駛中小二哈迎著夕陽甩舌頭的狗頭,並通知:違規將頭伸出車外,扣2分。
江稚:“…………”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從餐廳出來,回車上給小二哈套上胸背款牽引繩才敢將它放下來。小二哈興奮得直接躥出去,拉得江稚一個趔趄,險些跟著飛出去。
江予偷樂著從他哥手裡接過牽引繩,攥著繩子和小二哈一起進了公園。
這個公園是他們家附近的一個寵物公園,這個點天漸漸黑了,公園的燈亮起來,除了偶爾幾簇黑暗,其他地方都一片敞亮,住在附近來這裡遛寵物的人不少。
除了最常見的大大小小體型的狗,江予在路人的懷裡看到了龍貓,甚至還看到了有人在遛羊駝。
小二哈活潑好動,莽頭莽腦,江予很快就被耗完了力氣,口乾舌燥,想喝水,結果轉頭一看他哥遠遠地被他們甩在身後,好久都沒看到人影。江予想了想,給他哥發了條消息就打算牽著小二哈回車上喝水。
剛走兩步發現拽不動,低頭一看,他手裡的這個強種將自己纏在了路燈杆上。
明明只要繞幾下就能出來,它偏要強,死撐著拽繩子,企圖用繩子勒斷鐵杆,破口大罵,“汪!嗷汪汪汪!”
“……”江予低著頭,深沉地看著它,然後沉默看向不遠處叼著長樹枝過窄門的邊牧,真心地想,要不要再養隻邊牧中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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