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再相信你了,莊斂。”江予粗魯地擦掉掛在眼眶的眼淚,深吸了口氣,渾身哆嗦,但依舊咬著牙說,“你靠近我只會讓我覺得你好可怕,我竟然被你騙了這麽久,莊斂,我求求你,你放過我。”
“……”莊斂眼神沉寂,看著他,動了動喉嚨,“寶寶不喜歡小狗了?”
“我說了我沒有小狗!”江予微微抬高了音調,使勁全身力氣掰開莊斂的手指,終於將手腕抽了出來,轉身就走,邊走邊取下了助聽器。
他走出了一段距離,抬手用袖子使勁擦掉眼淚,突然轉身衝過來,使出吃奶的力氣泄憤地踹了一腳莊斂的小腿脛骨跑了,“變態!踹死你!離我遠點!”
第71章
江予踹完人就躥得飛快, 兩三下就躥回了教室,坐在座位上喘氣,手心的冷汗微微打濕了助聽器,他緩了好一會才抽了張紙擦乾淨助聽器, 正打算戴上, 突然看見莊斂回來了,又把助聽器放了下來。
他低著頭不去看他, 只能看見那一截帶著腳印的褲腿在他面前執拗地站了許久, 直到他頭皮發麻,攥起了冰涼的指尖, 對方才終於離開。
莊斂搬著桌子去了後面, 和他換座位的那個人不敢和他掰扯,默默搬著桌子來了前面。
江予心裡松了口氣, 吸了吸鼻子, 抬起指尖抹掉懸在眼眶的熱淚, 直到上課才戴上助聽器,沒有轉頭看莊斂搬到哪兒了, 也沒有去看搬到他左邊的人是誰,只是默默翻著缺席的那幾頁課本,盤算著找時間補課。
課間, 褚鶯鶯收完作業,抱著一摞練習冊從江予身邊經過, 過了會又折了回來,瞧了瞧他的耳朵才說,“江予, 你這兩天去哪兒了?怎麽連消息都不回?你耳朵沒事吧?”
她不是第一個來問江予這兩天動向的人,江予頓了頓, 微微收緊握著水筆的那隻手,抬起頭,又解釋了一遍,“耳釘長肉裡了,去醫院取了。”
“耳釘還會長肉裡?”褚鶯鶯詫異說,然後又小心瞥了眼教室後面,壓低聲音說,“算了。你知道這兩天你沒來莊斂臉黑成什麽樣了嗎?我的媽呀你是不知道,那幾天都沒人敢從他座位邊經過。你是不是和他鬧掰了?”
江予不想說,隻沉默地看著她。
褚鶯鶯馬上就懂了,無聲地張圓了嘴,然後抱著練習冊衝去了辦公室。
江予繼續謄抄學委和班長的筆記,抄到一半變得心浮氣躁起來,索性將筆記本都收了起來,戳了戳秦晟的肩,說,“秦哥。”
秦晟微微偏過頭,等他下一句話。
“我想去莊斂那裡把東西拿走。”江予說,“我不想把東西留在他那裡。”
“好。”秦晟很快點頭,“我和戴子明陪你去。”
江予低垂著眼睫說,“謝謝。”
秦晟掀起眼皮看了眼江予,忽然拍了拍他的頭頂,說,“不謝。”
江予不想再回莊斂那裡,原本已經打算不要放在那裡的東西,但是他剛才突然想到,他還有很多貼身衣物都在莊斂的衣櫃,如果他不去拿走,估計又會被莊斂拿去做什麽。只要一想到莊斂會用他的衣服做什麽,江予就無法再忍受他的東西留在那裡。
就算燒了也不會留給這個變態。
死變態!江予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剛才那腳踹輕了,越想越虧。
無人注意教室最後一排的角落,莊斂眼神死寂,寂然無聲地坐在角落,如同一隻蒼白透明的幽靈,不引人注目,與教室的熱鬧隔絕。他悄無聲息地盯著和每一個人都溫柔說話的江予,咬著下頜,靠牆的那隻耳朵裡佩戴著一枚藍牙耳機。
江予的嗓音清晰地鑽入了他的耳蝸。
乖寶。他癡迷晦暗地盯著江予,他現在的位置正好和江予是對角線,只要微微偏頭,他就可以肆無忌憚地看他,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被江予踹過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莊斂癡漢地細細品嘗著這股疼痛,只要一想到這是江予施舍給他的疼痛,他就立即亢奮到○起,興奮得頭皮發麻。
好喜歡,好喜歡。
“……”莊斂驀地合上眼,隱忍地皺起了眉宇。
江予沒有鑰匙,當時離開的時候太匆忙,把莊斂給他的那把鑰匙落那裡了。而且這段時間他們幾乎每時每刻都黏在一起,江予後來就根本沒把鑰匙帶身上了。
所以現在他如果要去莊斂那裡收拾東西就得讓莊斂把鑰匙給他,或者讓他給他開門。前者要和莊斂說話,後者要和莊斂共處一室……不管是哪種,江予都不想選。
好煩。江予煩躁地戳了幾下草稿本,開始後悔當時衝動之下直接搬到莊斂那裡住了。
如果那個時候去秦哥那裡住就好了。江予斂了斂眼神,安靜地盯了會草稿本。他當時太信任莊斂,而且急切想帶莊斂擺脫原劇情的結局,所以天真地選擇了自投羅網。
第二節 課下課的時候籃球隊的人從教室外面經過,隨便往教室內掃了眼,掃到了已經回來上課的江予,停下來在窗邊冒出個頭,吹著口哨,“嘿!”
教室前面有一半的人都轉過了頭,就江予想著那件事焦慮,沒抬頭。
那個男生無奈出聲叫他,“江予。”
秦晟懟了下江予的桌肚,江予才回過神,被他提醒偏過頭,“啊?”
男生問他,“大課間訓練來嗎?”
江予遲疑地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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