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是聞老先生,而是一個眉目高挺、面容深邃的外國男人,身後跟著幾個保鏢。他們來得很高調,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是卡薩帕,是一個江予沒見過這個男人,大張旗鼓送來了聞家的禮物。
宴會廳靜謐,所有人都看見聞家的人送來了兩份禮物:除了聞老先生送的禮物以外,另一份,卻是那位神秘的聞家繼承人送的。
——一條鑲嵌著藍寶石的腳鏈。
江予看著這條腳鏈,突然想起來什麽,在喧嘩中下意識轉頭看了眼莊斂。
他突然想起來,莊家為莊曜慶祝十八歲生日那天,莊家人送給莊曜一雙藍寶石袖扣,讓他成為生日宴當之無愧最耀眼的主角。
在原劇情中,這兩枚藍寶石一經現世就在國內外掀起一陣狂潮,後來莊家人費勁了心思才從國外的珠寶拍賣會上花天價把它們拍了回來,又花高價請手藝精湛的手藝人做成了袖扣。
沒想到劇情被改變後,竟然被莊斂拍下來了。
還把它做成了腳鏈,以這麽低調的形式送給他。
“……”江予見那個陌生男人沒有表明莊斂就是聞家繼承人的意思,斂了斂眼睫,沒想通莊斂和聞家在做什麽,也當做不知道了。
藍寶石腳鏈的風頭瞬間壓過了萬花筒和鋼琴,頻頻投向莊斂的異樣眼神越來越多。
但莊斂表情波瀾不驚,眼神始終黏在江予身上,片刻,他似有若無地往戴子明和秦晟的方向看了眼,計謀得逞似地微微翹了翹唇角。
戴子明看懵了,“靠,這狗幣在做什麽?”
“他在故意貶低自己,抬高小魚的地位。”秦晟皺著眉說。
“?”戴子明不明所以。
“他在讓所有人知道他和小魚在一起是因為小魚的恩賜。”秦晟淡聲說,表情不算難看,但也說不上來好看,“聞家的地位比江家高太多了。”
一旦被人知道他是聞家的繼承人,被認為攀高枝、被施舍的人就會是江予。他寧願不要聞家繼承人的身份,也要江予乾乾淨淨站在人前,不受任何汙言穢語。
江予高高在上,不沾任何塵埃。
如果只有聞家送來的東西可能還不夠將莊斂踩進泥土裡,秦晟和戴子明之前高調送的萬花筒和鋼琴反而推了他一把。
……這個瘋子。
秦晟和莊斂短暫地對視了一會,又同時在被江予發現之前移開了。
莊斂目光掃過沈燕開的時候,沈燕開朝他舉了舉香檳杯,他漠然地挪開眼神,將沈燕開視若無物。他只是安靜地跟在江予身後,漆冷幽深的眼眸緊緊盯著每一個和江予說話的人的表情和動作。
下頜緊繃,眼神克制。
沒有人能讀懂他眼神裡的混沌。
他寂然無聲地陷在喧囂中。
江予偶爾回頭看見莊斂這樣,不輕不重地捏了捏他的手指。
生日宴進行到了半夜十二點,結束時江家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拍全家福。
在拍合照之前,江稚終於找到機會,碰了下江予脖頸間的小玻璃瓶,用眼神詢問弟弟。
莊斂將這條項鏈送給江予的時候他也看到了,江予知道他在擔心莊斂又會在送他的東西裡裝竊聽器或者定位器,很快搖了搖頭,否認了。
莊斂現在應該不會給他那些東西了。
沒有人發現兄弟倆的小動作,兩位老人已經坐在了中間,小二哈和小貓都已經被接到了宴會廳,乖順地蹲在兩位老人身前。
江予卻沒有及時過去,而是牽著莊斂的手,和他一起站在父母和哥哥旁邊,帶他一起拍了全家福。
姥姥姥爺思想開明,幾十年前就接受了小兒子是丁克的事實,幾十年後也同樣能接受小女兒的兩個孩子喜歡同性。
宴會結束後,文珊女士的私助指揮著人將江予收到的生日禮物送回江家。
江予拒絕了朋友們去紫金的邀請,眉宇露出點疲倦,和莊斂一起,被任志剛送回了小別墅。
在分開之前,莊斂目光熱切,渴盼地盯著江予。
江予眨了下眼睛,問他,“小狗想要獎勵嗎?”
幾乎在他最後一字話音落下的瞬間,莊斂就緊跟著“嗯”了一聲,眼神愈加炙熱,“可以嗎,寶寶?”
任志剛去車庫停了車,見他們膩乎乎站在一起,便知趣地沒打擾他們。
“那你先告訴我,你今天晚上在想什麽?”江予眼神落在莊斂的嘴唇上,往前湊了湊,刻意停在莊斂嘴唇前。
他垂著眼皮,眼神下滑,看見莊斂的喉結在劇烈滾動,於是伸出細白的指尖碰了碰他突出漂亮的喉結,輕聲說,“你今天晚上,一直在看他們。”
柔軟的指尖若即若離地碰著敏感的喉結,莊斂呼吸的頻率明顯開始加快,但他卻不敢輕舉妄動。
江予指尖下滑,從莊斂服帖工整的襯衫口裡勾出了他的那枚“狗牌”。
“狗牌”被貼身放著,被勾出來後還帶著莊斂的體溫,江予狡黠地笑了下,低頭親了親“狗牌”,說,“乖狗狗,一直戴著你的‘狗牌’?”
“狗牌”的長度不長,江予親完“狗牌”抬頭說話的時候熱氣直接撲在莊斂的下頜和右側臉,一股燥熱騰然而升。
“……小狗一直戴著。”莊斂嗓音低澀,他面上被江予呼吸吹拂過的地方浮起淺淡的紅暈,但他們站立的地方光線不算明亮,那點紅暈也不太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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