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瑾:yue!
只是發散思維想了想,徐明瑾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眼看他臉色發白,徐明瑜不由關切道:“身體不適嗎?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折騰了這一通,你身上還有傷,不如先回房好好休養,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吧。”
他隨手指了個侍從帶徐明瑾下去休息。
徐明瑾還想說的話頓時被堵了回去。
直到被侍從送入房中,徐明瑾才恍然想起,剛才見到徐明瑜之前,自己不是還想好好質問他,為什麽早就到了卻不出手救自己,白白讓自己在牢裡被關了一天嗎?
現在倒好,被徐明瑜一通質問搶白後,他怎麽連自己一開始的目的都忘記了?
想想獄中呆的這一天一夜,想想那清湯寡水的粥,聞著自己身上都快散發出來的餿味,徐明瑾怎麽都無法平心靜氣。
在侍從退出房間門之前,他忍不住叫住人:“你可知大公子今日都在做什麽?”
說不定堂兄有什麽正事要辦呢,譬如同那個狗頭縣令打交道,而且還要安頓一行人……徐明瑾心中正在替徐明瑜找借口,就聽侍從遲疑了一下開口:“大公子吃過早飯就出去了,和那位、和世子一起,到傍晚才一起回來。”
這不是什麽需要保密的事,院子裡的下人都知道,是以,哪怕明知徐明瑾如今身份不比從前,這侍從也沒有隱瞞的意思。
徐明瑾的臉色扭曲了一下。
“他們一起?去做什麽?”
他還抱著幾分不切實際的幻想,覺得兩人可能是做正事,大概涉及國公府的安排。
“好像是……去上林村踏青?”侍從看了看他的臉色,“還從山上獵了野味帶回來?”
說到這裡,侍從隱隱意識到什麽,看向徐明瑾的眼神都不對了,隱隱透出同情。
——好家夥,那頭踏青賞景吃野味,這頭在牢裡品嘗清湯寡水,對比也太慘烈了叭。
在侍從同情的眼神中,徐明瑾破防了。
“滾!滾出去!”他手掌用力捏住手邊的八寶桌一角,用力平複急促的呼吸,毫不留情地將人呵斥了出去,情緒徹底爆發。
房間門裡響起一陣花瓶落地的摔打聲。
然後是一聲咬牙切齒的陰沉低語:“這才一天……果然、是有血緣的兄弟啊!”
……
心裡憋了一肚子火,哪怕第二天早上醒過來,徐明瑾的心情也沒能平複。再加上這幾天的坎坷經歷,讓他的臉色十分憔悴。
出了自己住的院子,他看見兩道分外熟悉的人影,正踏著小道一前一後走來。
清晨的薄霧中,兩張相似的臉上都含著愉悅的笑意,邊走邊交談,看在徐明瑾眼裡,令他的鬱氣又上升了一成。
“三郎,你更習慣這個名字的話,以後私下裡我還這麽喊,反正按照族譜來排,你在家裡也是行三。”他聽見徐明瑜含著笑,對另一個人關切地說,“三郎你未免瘦弱了些,以後可得好好補一補……”
聽到這裡,徐明瑾忍不住插話:“大兄所言甚是,想必三郎這些年吃了不少苦。”
十多年的情誼還抵不過一天的相處,他完全沒想到徐明瑜這麽快就被拉攏了過去。
徐明瑾走過去,也用關切的眼神看向徐明瑜旁邊的少年,語氣愧疚:“上天真是慣會捉弄人,倘若沒有當年那一出意外,也不會有你我如今的際遇……”所以要怪就怪你自己倒霉,怪老天爺不待見你吧!
——至於他自己,他當然是無辜的了。上天安排的意外難道還能受到他的控制?
“……倘若能回到過去,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曾弄錯就好了。”徐明瑾假惺惺地歎了一口氣,長長的眼睫垂落下來,配合他帶傷的臉,看上去落寞、惆悵,又無奈,任誰看了,都不忍心責怪並無過錯的他。
“但三郎你若有怨,我亦能理解。”再次內涵這人故意坑他進牢獄就是含怨報復,徐明瑾表面大度一笑,他神情認真地許諾道,“我也想各歸其位,但往日之事已不可追,今後我必竭盡所能補償於你。”
……話雖說的漂亮,真被認回了魏國公府,世子有需要時哪裡輪得到他?滿府上下不知多少人搶著替世子當牛做馬呢。而一旦對方提出太苛刻太過分的要求,所有人都會看到世子何等心胸狹隘不能容人,便是國公府也會先阻止他。
徐明瑜看著便宜堂弟臉上愧疚又認真的表情,總覺得他今日說話怪怪的。
沒等他想清楚,旁邊的蘇贏已經高興地開口:“真的嗎?你真的什麽都願意替我做?”
鄉下泥腿子果然見識短淺,沉不住氣,徐明瑾心中嘖了一聲,臉上卻露出笑容。他舉起一隻手掌:“絕無虛言!”
蘇贏嘴角的弧度頓時更大了。
“且慢……”
徐明瑜回過神來,就見蘇贏仿佛撿了大便宜似的向徐明瑾提要求,他下意識就要阻止。
……這位小堂弟對自己的身份完全沒有認知啊,堂堂魏國公府世子,還有哪裡需要徐明瑾補償?
他才吐出兩個字,蘇贏已經興高采烈地開口:“其實我沒什麽要做的,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養在家裡的豬……”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