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歌唱得不錯,我也就勉強能接受跟你待在一起。”
“這樣啊。”凌彎起唇:
“葉葉也喜歡聽我唱歌。”
聽見這個名字,岑麟在凌看不見的角度皺起了眉。
她知道,凌口中的葉葉就是她的弟弟。
“我記得你說過,岑介傷害過你弟弟?為什麽?”
“不知道,可能是因為能力,也可能是因為別的什麽。”
凌提起這個,有些難過:
“葉葉是個很好的孩子,他從來沒傷害過任何人,我不明白,為什麽那些人都要傷害他。”
“傷害一個人原本就不需要理由。”
岑麟的聲音有些冷,很快,她又問:
“喂,你有什麽想做的事嗎?”
“有啊。”凌眨眨眼睛:
“我希望壞人變好,希望葉葉遇見愛他的人,希望他好好的,希望他能完成自己想做的一切,不會再被任何人傷害。”
“都跟他有關?”
“嗯。”
岑麟冷笑一聲:
“你倒是一點不想著自己。”
“沒關系啊。”
凌的聲音很溫柔:
“因為,愛他保護他,是我的使命啊。”
“……”岑麟一雙眉皺得更緊了些。
她似乎不想繼續和凌聊下去了,她把臉埋在枕頭裡:
“我睡了。”
第二天,在凌睡醒時,岑麟已經離開了她的房間。
昨天身中數槍的人在短暫的一夜之後痊愈了身上所有傷口,這件事應該很難讓人接受,但不知道岑麟用了什麽借口掩飾,她身邊的人,無論是岑介還是方遠,都沒有追究這件事。
昨夜好像一個短暫的插曲,那之後,一切事情恢復正常,岑麟還是每天都要去地下五層訓練,還是每天都和凌一起吃飯,還是時不時帶她到處轉悠,還是喜歡聽她唱歌。
不過也有不一樣的,在那之後,岑麟受傷的頻率明顯變高了,從前是三天一小傷五天一大傷,而現在她每隔幾天就會掛點重傷在身上。凌已經不記得岑麟有多少次是半死不活剩著半條命被她帶回的房間,她沒有辦法,只能一次一次地給她自己的血,好保住她的命。
但她一次次幫她痊愈,似乎只會讓岑介對她的要求更加苛刻、虐.待更加猖狂。
說起岑介,那天在地下六層、他主動向凌介紹了自己後,凌以為他會找自己的麻煩,但事實上並沒有。岑介似乎完全不打算搭理他,只是一次次地折磨岑麟。他可能是單純地在懲罰岑麟,又有可能是在暗示凌某些東西,凌也看不太懂。
直到,在數不清第幾次將岑麟從生死邊緣拉回來之後,凌覺得事情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凌總覺得岑麟經歷這些是因為自己,就像當初的葉葉一樣。
當初葉葉為了保護她,在岑介手裡被折磨了很多年,現在岑麟走上了葉葉的路,她身上一道道傷痕就是對凌無聲的逼迫。
凌不知道那個人類為什麽總是傷害她重要的人。
在經過慎重考慮之後,她還是決定去找那個人談一談。
她知道那個人的名字,他叫岑介,他是伊甸園的主人,白塔的領導者。
但凌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凌想,岑麟應該知道,但她不想讓岑麟擔心,所以並沒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她。
那天,她一個人在白塔一層的指示屏前站了很久,最終,有工作人員過來問詢,聽說凌想見岑介之後,他沒說什麽,隻將凌帶上了升降梯。
凌站在升降梯內,看著外面緩緩遠離的地面,心裡莫名有些不安。
她看著升降梯一路升高,最終停在了白塔的頂層。後來,工作人員將她請出了升降梯,梯門關閉,樓層內只剩了凌一個人。
白塔頂層似乎都屬於岑介一個人,裡面從地面到牆壁,再到所有的擺設,都是泛著金屬光澤的白色。
裡面很安靜,剛才的工作人員也沒有告訴凌她該去哪裡,她只能試探著往前走走,找找岑介的辦公室。
她不太認路,方向感也不強,一個人在白塔頂層繞了很久,最終,才在某一條走廊外聽見遠處隱隱傳來的人聲。
凌沿著牆邊慢慢往聲音來處去。
這個陌生的地方對於她來說就像是迷宮,她走得很小心,腳步也放得很輕。
她側耳聽著遠處傳來的人聲,等離得近了,那兩道聲音也更清晰了些。
“這段時間以來,你受的傷,全部都是她幫你治療的,對嗎?”
岑介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
“是。”
有人應了他的話,而聽見那個聲音,凌僵在了原地,微微睜大了眼睛。
“很不錯,看來你早已取得了她的信任,我們很快可以開啟下一步計劃。”
岑介語氣中帶了點表揚意味,他屈指輕輕敲著桌面。
“她很好騙。”
岑麟的語氣沒帶什麽情緒,只是她頓了頓,又道:
“父親,至於下一步計劃,我恐怕還需要一點時間。信任需要鞏固,一切得慢慢來,不能逼迫她太緊。”
這句話說完,岑介沉默了片刻,他微微眯起眼睛,居高臨下地望著桌前單膝跪地低著頭的岑麟。
而岑麟跪在那裡,默默蜷起了垂在身側的手指。
岑介注意到了她這點小動作,隨後,他抬起眼,目光掃過門外的某個角落,眼裡染上些許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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