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裡面討論他到底是哪個大佬的小號嘗試著扒文風,有人說《鑒寶》和站裡的其它幾本年代文有莫名的既視感,讓拿出證據又會說“我就說說而已幹嘛這麽敏感”,後台裡的舉報信息更是層出不窮,就算被駁回還會換一段重新再來。
雖然這些破事和正常讀者們的熱烈評論相比數量很少,放在往常,溫肅檸可能當個笑話看看就過去了,可現在,他處在高敏狀態,壓根就做不到別放在心上。
那些言論就像一根根刺扎在心上,甚至讓他喘不上氣來,理智告訴溫肅檸他有這麽多很好的評論,幹嘛要因為一兩句不和諧的聲音耿耿於懷。
但人的理智要是能完全控制情感的話,這個世界上就沒那麽多破事了。
對現在的他來說,一句懷疑和咒罵,能蓋過一百句誇讚和期待。
所以溫肅檸直接就決定不看評論區了,他不想讓自己好不容易有所好轉的症狀變得更加嚴重。
溫肅檸還蠻唏噓的,上半輩子他被罵到狗血淋頭,都能淡定地擦擦臉該幹什麽幹什麽,才能靠著強悍的心理素質大獲成功。
換了副身體的感覺,果然不一樣啊。
手頭有錢,溫肅檸久違地點了外賣慶祝,不用做飯可以省下來四十分鍾,他還能再寫上1500字。
下午三點半,溫肅檸準時出現在心理谘詢工作室。
他推門進去,在前台說明了自己的預約,稍作等待,便進入谘詢室內。
谘詢師已經在等待了,側旁的櫃子上擺放著她的資質證書和從業證,見溫肅檸進來,她站起身,微笑道:“您好,是溫先生吧。”
“嗯。”溫肅檸點頭,他坐在谘詢師對面,雙手自然地放在桌上,並未刻意掩飾手腕上的條條傷痕。
好了,接下來就要看自己這800塊錢花得到底值不值了。
四點四十分,溫肅檸走出谘詢室裡。
今天的第一次谘詢,陳醫生主要聽溫肅檸說了他的大概情況,然後做了一些緩解焦慮和緊張的舒緩療法。
溫肅檸覺得挺不錯,如今他並不需要別人來勸說開解,因為所有道理他都清楚得很,也在不斷進行著自我疏導,當務之急,是盡可能緩解軀體化的症狀。
治療過程中,他難得將腦子全然放松,不用去思考針對秦暮的報復計劃,也不用思考要寫的最新情節,緊繃的精神在陳醫生溫柔的聲音中,一點點地松弛,嘗試著擺脫如影隨形的焦慮感。
陳醫生說如果覺得效果不錯,可以去前台辦理套餐,這樣每次谘詢的費用會比單價便宜一些。
溫肅檸說自己的錢可能不太夠辦理套餐,陳醫生表示沒關系,她本人就是這家工作室的老板,如果溫肅檸願意,可以分期付清。
溫肅檸想了想,決定辦個套餐。
他正在前台登記呢,突然,試探的問詢聲從身側傳來:“……溫肅檸?”
溫肅檸聞聲抬頭看去,只見喊出他名字的,竟然是站在他身邊,方才正和前台聊著天的青年。
他一身白大褂,胸前別著金屬銘牌,銀框眼鏡下的朗目儒雅,和溫肅檸四目相對的瞬間,面上浮現出驚訝又欣喜的神情。
注意到少年的沉默,青年笑道:“不認識我了嗎?”
溫肅檸:“你是……”
他看向對方的胸牌,上面寫著“莫頌”二字,應該就是他的名字了。
溫肅檸再度搜索記憶,確定確實沒這號人。
“我們是一個學校的。”莫頌柔聲道,“大一上學年臨近期末考的時候,你把筆記本落在自習室,被我撿到了。”
第31章
額……
溫肅檸認真回憶,好像確實有這麽一件事。
他作為穿越過來的人,原主的記憶對他來說缺少很多細節,特別是一些平淡到不足以留下記憶點的事情,於他而言相當於沒有。
但這件事不太一樣。
原主在考試月把筆記本丟了,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表白牆發了尋物啟事,惴惴不安地等待著可能會出現的消息。
弄丟東西的驚慌讓他當晚都沒能入眠,第二天魂不守舍的去上課。
原主在幼時曾弄丟過水杯,回家後被養父母狠狠罵了一頓,說他糟蹋東西,敗家子,雖然已經長大,但他並未忘記當時哭著道歉卻得不到原諒的恐懼和焦慮。
好在翌日清早,原主就收到了一條好友請求,有位學長撿到了他的筆記本。
溫肅檸差不多想起來了,莫頌就是當初撿到筆記本的那位學長,當時原主大一,莫頌大三,如今兩年過去,莫頌已經本科畢業了,不排除繼續深造的可能。
配合上這身白大褂,他應該是心理學專業的,在這裡實習或者工作。
溫肅檸露出禮貌的微笑:“我想起來了,是學長,沒想到學長還記得我。”
甚至都能喊出來名字。
莫頌當然記得。
他清楚記得兩年前的那個冬日,他晚飯過後去圖書館仔細,在自己預約的位置上發現了一本筆記本,應該是下午在這自習的同學遺漏的。
莫頌一直等到圖書館閉關,也沒等到失主過來找,他隨手翻開,想要找一下有沒有寫名字學號之類的,卻意外發現了夾在裡面的小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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